乌鲁克距离薇薇安和恩奇都所在的草原并不远,而且恩奇都和薇薇安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类——一个是由神明阿鲁鲁所创造的奇迹,一个是咸海母神最小的女儿,两个人都有无限的精力。
只是薇薇安带着她的小羊们还有两只狗,赶路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让这些小动物们休息一下,等到了乌鲁克,已经差不多是黄昏了。
薇薇安手上的鞭子只是虚张声势地挥舞了一下,小羊们都亲昵于薇薇安,对于她的命令也是百分之百的遵守,虽然有鞭子,但是薇薇安从未挥动鞭打过某只羊或者是某只狗,她在城外看着乌鲁克的城门,已经是黄昏了,乌鲁克的城门快要关闭,薇薇安推着恩奇都的背脊,“你快点进去吧,城门快要关闭了。”
然后薇薇安看着恩奇都温柔无奈的面庞,她伸出手摸了摸绵羊的毛,“我就等在这里,等你打败吉尔伽美什王,我就和你带着绵羊回到草原之上,我想着给这些小羊剪剪羊毛,没准能做出一件新衣服呢。”
薇薇安的声音很是愉悦,她对于恩奇都能够打败吉尔伽美什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恩奇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总觉得,那双金色的眼睛,温柔的目光,总给她一种熟悉而温柔的感觉……仿佛是他们前世就见过。
……那是比穿越之前,更加遥远的前世。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薇薇安明白,恩奇都就是那个“熟悉的灵魂”,自然,薇薇安要帮着恩奇都才可以,既然是老熟人了,那么薇薇安愿意亲近恩奇都,况且薇薇安心中有一个感觉——这次大概是旅途结束的时候了。
薇薇安深呼吸一口气,她看着转身即将离开的恩奇都,又看看自己的小动物们,她吹响了口哨,让两只野狗把羊群赶到隐秘的地方,然后上前拉住了恩奇都的胳膊,“我还是不放心你,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向某位不知名的存在许愿了,我被那位不知名的存在所深爱着,那位冥冥之中的意志对于我的要求总是千依百顺,现在我只担心你啊,恩奇都。”
听着薇薇安的这些话,恩奇都的眼眸之中闪烁的是欣喜若狂的光。
他看着薇薇安,眼神温柔到如同蜂蜜般甘甜,他是爱着薇薇安的,不仅仅是因为金星女神伊什塔尔的祝福……仿佛那是更加遥远的时候,他就这样爱着她了。
——恍若隔世,似曾相识。
不仅仅是一见钟情,那是更加喜悦的,更加熟悉的,更加深刻的感情。
所以恩奇都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
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相似的面庞让城市之中的人都对他侧目,城市之中的人早从祭司的口中得知恩奇都的到来——神明降临下的预言,恩奇都会将乌鲁克的居民从吉尔伽美什的手中拯救,恩奇都是吉尔伽美什的另一面。
当有些局促的某位居民上前询问过后,那位居民得到了“恩奇都”这个名字之后,那位居民惊呼着“你是恩奇都!神赐予我们的那位恩奇都!”,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半个城市都知道了恩奇都的到来。
恩奇都带来的喜悦和嘈杂让王宫之中的吉尔伽美什都侧目,这位傲慢桀骜的王询问自己的属下和侍从,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吵闹?
侍从们打听了一下,然后回复吉尔伽美什王——您曾经梦见的预言,那位被众神创造的恩奇都来到了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王沉思了一会,他想起了母亲宁荪对于他梦境的解说。
吉尔伽美什王遥遥望见城市之中的嘈杂,将恩奇都奉为神明的居民们将自己的食物和一切能够供奉的东西拿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王此时此刻倒是并未恼怒,这位王看着城中的嘈杂,又看着遥远的天际线——
“这是最后的了。”
吉尔伽美什王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恩奇都……呵。”
吉尔伽美什王念着恩奇都这个名字,放下了一切政务,朝着人群之中而去,这位王从王宫之中离开,此时此刻,就在今日,有位新郎正在迎娶新娘,作为吉尔伽美什,这位王必定要任性一番,甚至是暴戾一番——吉尔伽美什有意要见识见识恩奇都,于是他准备在此时去占据那位新郎的新娘……只是作势去占据,他要看看所谓的恩奇都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于是,这位王身边的侍从驱散了人群,硬生生挤进了人群,恩奇都正站在新郎的家门前,恩奇都旁边的黑发少女也占据了许多人的视线。
按照众神的想象,吉尔伽美什本应该因为金星女神伊什塔尔的祝福而爱上薇薇安,但是吉尔伽美什的视线只是从薇薇安的身上掠过。
这位王的行为残暴,眼眸之中却深深隐藏着冷漠,表面的狂傲之下,是如同机械的冷漠,如同坚冰的寒冷——隐藏于眼眸深处的,既没有爱意,也没有喜悦,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没有因为自己的暴行而喜悦的意味,也没有因为那些臣民们的哀嚎而产生的怜悯……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在薇薇安看来,有着浓浓的不和谐,不同于之前世界中的那些人类,也不同于这些居民人类的真实,这位王有种浓浓的不和谐感,却也没感觉到危险。
薇薇安下意识拉住了恩奇都的手腕,“我感觉有点不对……”
薇薇安小声在恩奇都的耳边诉说着,恩奇都朝着薇薇安安抚性地温柔一笑,“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还有这里的居民。”
薇薇安很想说,不是因为她害怕吉尔伽美什,但是她认为自己的感受不能当真……毕竟那只是感觉,所以她抿了抿嘴唇看着恩奇都,“那么,你一定要小心啊。”
薇薇安的声音带着些担忧,恩奇都温柔笑着,然后挡在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