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了。”
地里,油麦菜、空心菜、包菜绿得可爱;田埂上,马兰头肆意生长。还有许多蔬果搭了棚,结了架,未见瓜果,却是生机盎然。
苏倾看着忙碌的人群,很难想象一个多月前,这还只是片荒山。
“想吃什么?摘了带回去让老高烧。”阳光下,陆世麒笑得灿烂。
她忽然有些恍惚,在那间整洁的屋后,哑爹也种了许多蔬菜。
每日清晨,苏什总这样问她:“想吃什么?摘了带回去让哑爹烧!”
“这颗包菜不错,又大又圆……接着!”陆世麒扭下一颗递给苏倾,打断了她的回忆。
“走,我们去帮帮他们!”陆世麒决心要让苏倾忘记不快,拉着她继续往上走。
几个上了年岁的人在垦地、播种,陆世麒朝他们说了什么,拿起一旁的农具二话不说翻起地来。
一个妇女递给苏倾一袋菜籽,教她如何播撒。
苏倾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中加入了农活的队伍。
烈日当头,不一会儿,她便满头大汗。
再看陆世麒,他不知何时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干得起劲。
他看着很瘦,可长年的军旅生活形成的结实肌肉,在阳光下呈现出好看的线条。
苏倾别过脸不去看他,躲在树荫下热得呼呼喘气。
陆世麒汗涔涔地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擦,苏倾一把打掉他的手:“脏!”
“哝!”她把帕子递给他。
陆世麒摊开脏兮兮的手掌,将脑袋凑了过来。
苏倾白他一眼,用帕子替他把脸上滚落的汗珠擦干净。
陆世麒突然仰头,朝她腮边那颗不大不小的痣上轻啄一口:“谢啦!”
四周的妇人掩嘴偷笑,苏倾局促地立在原地,恨不得用帕子盖住脸。
回去要同他说,不能随便亲自己,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默默地想。
忙碌了一下午,夕阳逐渐西沉。
陆世麒与苏倾在田埂上比邻而坐。
远处是天边的红霞,近处是袅袅的炊烟,自然之趣与人间烟火是如此的和谐。
“真美!”苏倾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陆世麒闻言,转头看向她:几缕发丝迎风飞舞,桃花般的明眸里盛着晚霞温柔的光,一对浅浅的酒窝显得她愈发明媚灿烂。
“嗯,真美!”他也说。
“他们真幸运!”苏倾看着山脚下进进出出的人说,“这地方叫什么?”
“原先就是一土丘,没什么名字。你有什么想法?”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要不就叫‘桃花坞’吧?”
“行。”陆世麒站了起来,从左往右,由远及近,将整个山谷看了个遍,“有屋舍,有良田,秋天的时候再栽上成片的桃树,不比五柳先生的桃花源差!”
他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
马运良提着一个大篮子走了上来,在一矮坡上站定,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半晌才憋出句话来:“不知道您二位爱吃什么,这是大家的心意。”
篮子里,装着时令的蔬菜,整个篮子沉甸甸的。
陆世麒看了眼层层叠叠的台阶,无奈地摇摇头:“我看你真是浑身有劲没地方用,这么重的篮子,拎上拎下,直接放车里不是更省事儿吗?”
马运良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傻气而感到难为情。
苏倾倒觉得这个叫马运良的倒是耿直又热情,一把抓起篮里的芹菜说:“这菜长得好,叶绿得鲜嫩,带回去让王二炒肉丝,一定很好吃!”
陆世麒不以为然,他对清香四溢的芹菜过敏,凡食必吐,从无例外。
……
谦吾楼。
“您猜的没错,那间屋子确实住着叫‘苏什’的人,同住的还有此人的父亲和妹妹。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家人在一个多月前就搬走了。”高植将打探到的情况告诉陆世麒。
一个多月前?沈之岚也是那会入府的,两者会有什么关系吗?陆世麒感到一阵烦闷。
他点燃雪茄,深吸几口,可这烟似乎懂人的心思,发着蔫透着潮,叫他呛得难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高植愣了愣,他知晓陆世麒只有在不痛快的时候才会“口吐芬芳”,今天是怎么了呢?
他支吾着继续说:“那苏什年方二十七八,从小生活在这一带,待人接物颇受好评,是个高材生,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了?”陆世麒不耐烦地问。
“听说还讲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日本人开的洋行里办事。”高植边说边打量陆世麒的神色,见他眉心微蹙,又补充道,“不过到底是个普通人家,听说那家的老头子是个哑巴,靠卖字画拉扯一双儿女长大。”
“那家洋行与沈家可有生意往来?”其实陆世麒想问的是,此人与沈之岚可有什么交集,转念一想,谁不曾有过去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况且,沈之岚已经嫁给自己了。这样想着,心里松快许多,嘴里的烟又突然有滋有味起来。
他呼得一声,吐出好看的烟雾。
高植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和陆世麒不知为何阴,又不知为何晴的心情都感到一头雾水。
近日,他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纵火之人和端午水中偷袭之人上,原以为陆世麒让他查的会与这两件事有干。
可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忍不住想吐槽几句,却见一个乞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权镇守?”
“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