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戛然而止,李敬之少女倒下后的表情由空白转变为惊慌,慌乱的手脚一不小心就掀翻了木琴。
方正的木琴倒在了土地上,实木不曾损坏却被荡了一层尘土,几根琴弦晃动着发出沉沉的轰鸣然后就断了过去。
李敬之抖着手将少女抱进怀里,摸着少女的脸轻轻唤她:“白松?白松?你不要吓我,这不好玩,你不要吓我……”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你成功了,快睁眼,起来好不好。白松这不好玩,你快睁眼……求求你,睁眼再看我一眼。”
一米八的大男人抱着狐妖少女哭的稀里哗啦的,两边脸都被泪糊了一脸,擦都来不擦就又落下一滴。
宁听萝也被这变故吓到了,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缓过神来:“她,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就死了?”
沈衣恣绕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赚了一圈,又蹲下来瞧了瞧李敬之怀中抱着的狐妖,确认无误后才道:“这狐妖应是早就患上了病,不过平日里应当是在用什么把病态给压了下去才不显,不然也不会才断气了一会儿嘴巴就乌青。”
乌青的嘴巴?
其实她很想套现代的医学的解释来的,人死血液无法流动,半个小时后自然会乌黑发紫,但系统却在她脑子里给了一个小提醒,让她放弃了玄幻套医学。
【宿主,这种背景下的异常是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的,毕竟这里人修仙用灵力,还比现代人长寿,但现代却并没有,硬套可以,但不能太硬了。】
宁听萝同意这个说法,但她很快反问:“你不装死了?还有闲心来给我解答问题。”
【嘻嘻。】系统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笑的异常欠扁,【我们系统一般只需要协助宿主完成任务就可以啦,而且我这哪是闲心,明明是来督工的。】
“……”
对于它的嬉皮笑脸,宁听萝表示无语。
“对了,之前一直忘了问,”她顿了顿,趁着画面转播的空隙把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我在破庙的那日,为何身体会不受控制。”
那日的行为的确奇怪,她的身体居然还会不受自己这个灵魂的控制,如同傀儡一般没有感情的僵硬地做着事。
所以事后她第一时间怀疑系统,当时系统催着她走剧情,自己又刚好烦躁不想搞,又是主角团重聚之时,系统那么看中,一定会暗中操作。
【是我啊,】系统嬉皮笑脸,【宿主当时不愿意走剧情,系统就在就“强制走剧情和“抹杀”之间选了一个,我是不是很棒!】
【宿主当时刚进壳子里,对身体的掌握还不是很好,所以就给了我能控制的机会了,嘿嘿嘿。】
呼出一口气,得到想要答案的宁听萝关注点又回到了回忆中,可是这次进度条越发快速,不再在平常小事上停歇,二人的经历在他们眼中飞速划过,有的只有一点动态,过了许久才重新出现画面。
男人成熟的面庞神色紧绷,他身着浅灰色衣裳,头发简单得被发冠束了起来,身后是红色绢布的帘子和闪着光的银制物。
虽然衣服色彩低调,但在这诺达的魔族间还是很引人瞩目的,魔族一向偏爱亮色一场,会闪着发光的珠宝和银子因此也成了他们的最爱,有的还喜欢在身上挂满各种各样的小铃铛,走起路来不仅摇曳生姿还带着一股子媚感。
“魔族?看来是要到重要环节了?”宁听萝捂了一下耳朵,刚好避开魔族那令人觉得审美堪忧的奏乐。
李敬之面色冷静,微微躬身对着高台上的人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但此番动作却引起了那人的嗤笑。
“你们人族一向对我们避之不及,说我们是邪魔外道,你倒是独特,愿意求助我们这群邪魔外道。”
高台上人听声是个男人,声音却远不如李敬之的成熟,话语间含着得说笑与音色更像是一个不曾涉世的青少年。
宁听萝仔细往台上看去,却被那一层翩然的朱红色薄纱阻隔了视线,只能看到一个远远的轮廓,模糊不清。
李敬之不理会他的明嘲暗讽,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来意:“听闻尊上有能使死人复生之法,敬之来此便是为了求这法子,不为其他。”
魔尊却奇道:“你应当知晓用了这法子是会消耗自己的寿元的,这你也愿意?”
“敬之愿意。”
“哈哈哈,”魔尊忽然笑了开来,笑声回荡在大殿内,惊了乐妓的动作,使她弹错了一个音,但这却并没有引起二人的注意。魔尊挑眉,觉得新奇:“世间居然真有宁愿舍弃自己也要救回他人的人,罕见着实罕见。”
他下了高台,掀起那朱红的薄纱,露出青涩干净的眉眼:“我可以将法子给你,但得用其他东西来换。”
李敬之:“尊上要什么。”
“你李家世代为凡人,我便要你李家日后所有继任家主之人的寿元,以及,你所圈养的那只狐狸的妖丹。”
他微微一顿,最终伏首答:“如尊上所愿。”
画面就此定格在李敬之的垂眸和少年魔尊的笑颜,他们身后是紧闭漆黑的大门与不知从何处闪出来的诡异的光芒。
这画面说来让人心里不舒服,太压抑了。
但回忆进行到此,他们也对李家的疑问有了答案,无非就是痴情种百年前和旁人坐了交易然后被后代给否认不干了,这才衍生出了后来的一系列事。
“大师兄,三师妹?”
秦月兰一手拽着哭唧唧的李硕,一边防着后面的应浮,眼睛看着宁听萝对着两个定格不动的人转圈,而沈衣恣则是在一手抵着下巴思考。
这两人的行为她有时候总是看不透,回忆都放的这么明白了还在那思考什么?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