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楼,你······”
祝意话还没说完,唐楼那略微温凉的唇就贴了上来。柔软的触感是如此的不真实,仿佛跌落在云端。祝意双眼睁大,她下意识用手撑着唐楼的胸膛,却感受到手掌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五年了,唐楼早已不是那个清稚的少年。他的五官更为深邃,原本的意气也变成了潇洒的颓丧,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原本单薄的身躯愈发健壮,在西装下的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在唇齿之间,祝意察觉到了疼痛,她能感受到唐楼在发泄。
吻只持续了半分钟,但是祝意却觉得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唐楼轻轻放开她,但是两人的距离还是靠得很近,灼热的呼吸相互交缠,如缠绵的柳条。
“唐楼,你非礼我。”祝意头发有些散乱,一缕秀发飘在脸颊一侧,像山谷中微垂的铃兰,坚韧却勾起人破坏的欲望。
“我非礼你?”唐楼嗤笑,忍俊不禁的同时双眸如墨一样黑:“祝意,要说非礼,你早在五年前就非礼我了。”
此话一出,祝意脸红却无法反驳,因为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当初两人第一次时是她半强制对方的。
如果他们存在于小说中,那么祝意就是为了回归豪门而把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踹掉的恶毒女配。她曾被唐楼的外婆收养,故此跟唐楼是青梅竹马。两人在青春悸动的时节分享了陌生未知的情愫,为了在收养的家庭中获得归属感,或者说是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祝意故意引诱唐楼,在大人的眼皮底下和对方谈起恋爱。在十九岁那年,他们本约定好一起到英国留学,结果那时祝意被亲生家人找到。所以她私自地把唐楼独自一人留在飞机场,一声不吭飞去了旧金山。
这一别就是五年。五年后她是名流小姐,而他是婚礼宾客。两人相逢于化妆间,后者气势汹汹只为求前者给他一个解释。
“五年了,祝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唐楼如墨的瞳仁紧紧锁住祝意,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
“对不起唐楼,是我不该那样欺骗你,我······”祝意理亏,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莹白的脸颊因为着急而有些发红,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
“五年时间,就只让你想到一句‘对不起’吗?”唐楼冷冷道。
他根本无法忘记在机场出发的那一刻,空乘人员一直在催促他登机,而他却在固执等待祝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半天,一天。他在机场从白天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白天。他以为祝意会回来,结果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在电话里,父母说祝意已经跟亲身父母去了旧金山,让他自己一人到英国。
真可笑。
唐楼看着空荡的航站楼,视线开始模糊。
他跟祝意是情侣,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对方已经回归原生家庭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玩弄了,或者说他从未走进过祝意的心中。
“对不起唐楼,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祝意声音越来越小,她不敢去看唐楼的眼睛,只能默默垂眸。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原因却说不出口。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对我负责。”唐楼看着怀中女孩那略带水汽的眼睫,坚硬的心从内而外开始变得柔软。
之前在见到祝意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想了很多方法来讨回公道。可真正见到对方时,真正拥抱对方时,真正感受到对方在自己怀中说话时,那种顷刻间被填满心房的感觉真的用什么都换不回来。
“只要你对我负责,我就不旧事重提。”唐楼把祝意拥入怀中,下颚靠在对方的头顶,喃喃道。
祝意沉默,她不承认自己在享受拥抱,却也在感慨对方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一百万可以吗?”祝意突然说。
“什么一百万?”唐楼蹙眉,低头看向祝意。
他长相偏于张扬一挂,看起来就像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是不笑的时候,眉毛下意识压低,那模样还真的有点凶。
“我给你一百万,就相当于过去我抛弃你的补偿。”祝意认真谈判。
她虽然是祝家的真小姐,但也只是招牌吉祥物而已,手上小钱不少大钱没有。而祝意也不想用祝家的钱去搪塞唐楼,这一百万是她自己通过个人能力赚来的。
唐楼面色不虞,有种“穷小子被人拿钱打发”的错觉。于是他冷冷地盯着祝意,良久才轻声一笑。
“祝意,说起来我还没恭喜你找到亲生父母这件事呢。”
“呃,不用恭喜了,其实也没······”
“是吗,其实我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恭,喜,你。”唐楼咬牙切齿,下颚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