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也没吃什么苦头。只是偶尔会有些长相阴柔的书生对她挤眉弄眼。
如果他们围过来,王恺总是及时出现。
“唉。钟鹤搞了个书童进来,倒是我操碎了心。”王恺不止一次当着崔若愚的面碎碎念。
她只好假装听不到。背地里更勤快地照顾钟鹤起居饮食。有时候见王恺丢三落四,也会顺手帮帮他。
有一次王恺胡言乱语,气得夫子禀告王家,罚王恺抄论语一百遍。崔若愚和钟鹤一起帮王恺抄。他终于没什么怨言了。
这天,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书院照例要去踏青。一大群青年太学生,意气风发,浩浩荡荡地进了洛阳西郊的邙山。
崔若愚跟着书童们组成的队伍。艳阳高照,风清气爽,人流如织,叫卖声虽然聒噪但是总比逃难哭喊声好听。经历了三世,崔若愚再迟钝的心,都有些感触。
其他书童都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主人今天的配餐。最低级的配餐,是太学统一安排。没什么看头,青菜米饭,管饱。
带了书童的学生,一般都自备饭菜,出来踏青。这个时候,就是嘲贫羡富的时候。书童们在互相攀比着美味佳肴。
崔若愚神游天外,眼前的洛阳和大唐的长安来回交错。
王恺和钟鹤走在书生的前面。他俩的面前只有院士的步辇。
王恺回头看书童,边看边笑。钟鹤盯着前方,淡淡地说:“不过是在比饭菜。笑什么?”
王恺拱拱钟鹤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哎,钟鹤。你有没有发现,若愚越长越水灵了?”
钟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见崔若愚懵然无知的模样,挎着饭菜神游物外,没有参与饭菜攀比。她梳着简单利落的发髻,眉清目秀,小脸丰腴红粉,像涂了一层胭脂。个头在一众成年书童里也不显小。一个多月的养护,崔若愚身形有些变化,似乎丰满了。
钟鹤醒悟过来,王恺故意哄他看崔若愚。这一看,就露了心事。
果然,王恺见钟鹤回头,哈哈一笑,斜眼瞟着钟鹤,阴阳怪气地说:“不得了了。钟姓要糟糕。嫡长子不爱女色,传宗接代无望啊!”
钟鹤眼底掠过恼怒。王恺无意中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父亲正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了他母亲,一个同样是名门望族的前千金。两人成亲后一索得男。自从钟鹤出世,他父亲再也没有踏入母亲的房门。
父亲总告诫他,男人三妻四妾极其寻常,不要被那些无谓的夫妻母子恩情所束缚。话虽如此,钟鹤身为人子,即便从小不跟母亲过日子,哪能不羡慕其他兄弟碌碌无为却享尽天伦之乐?
“看路罢。”钟鹤冷冷地说。王恺见他恼了,反而嬉皮笑脸地逗他。他被王恺逗,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可崔若愚水灵灵的模样闯入心中,挥之不去。他绝不是个男风爱好者。他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喂,崔若愚。钟公子吃什么饭菜呀?”王恺的书童被众人驱使着来问她。
她老老实实地揭开菜篮子,里面装着四个食盒。她又打开一个食盒。食盒外表是木,内胎是瓷,精致无比。才看见食盒,书童们就开始发出惊羡的声音。
被打开的食盒中,装着几片火腿,一团面条,几片青菜,还有几片肉。并不稀奇。
“钟公子就吃这个呀?”一个书童鄙夷地看着崔若愚。“看起来只烫了半熟,下不了口吧?你怎么当人家书童的?”
其他书童喜欢凑热闹,就躲在一边看崔若愚如何反击。
崔若愚拍拍水袋,说:“这里有熬好的高汤。等吃饭的时候,我支个火,热一热。很快就能吃了。”
“去!”那书童高傲地昂起头,“我当钟公子找到了什么宝贝来当书童。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人。荒郊野外,还要就地备餐,茹毛饮血。不是野人是什么?”
崔若愚一时语塞。她今早一大早起来备餐,还觉得自己挺有想法。想不到,这个时代不欢迎过桥米线?
“这样啊……”崔若愚红着脸。“谢谢提醒。”
她只想快点结束众人对她的关注。反正她能躲起来把饭菜热好了再出现。
“傻子,他骂你是野人呢!”有看热闹的不愿就此罢休,挑明了矛盾。
那书童更来劲了,耀武扬威地看着崔若愚。
崔若愚别无他法,只好红着脸问:“我刚当书童,还没有经验。那你准备了什么呀?”
书童早就等她这句话了。迫不及待打开菜篮子,露出镶金的食盒。打开一看,五菜一汤,鸡鱼羊青菜和糕点,分列在格子中。
“哇……”崔若愚羡慕极了。
书童没想到她像一团棉花一样,让人使不上劲。“你……你哇什么?”
“太丰盛了。”崔若愚由衷地说。“你真厉害。”
书童瞪了她一眼,盖好食盒,头也不回地走了。其他书童也一哄而散,各自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崔若愚和另外几个同样没有朋友的书童,散开独行。
崔若愚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她一个劲懊恼,没提前了解风俗,让钟鹤失面子了。
“唉,今早备餐成功,我还以为会做饭就是我穿越的金手指呢。”崔若愚无奈地低声说,“这种金手指就够逊色的,想不到,并没有金手指。”
“什么金手指?”
崔若愚惊得猛抬头,看见钟鹤在她面前。他还是那般春风拂面的温柔。今日他一身白色绸里服,浅蓝色锦缎的长比甲,同色的束发带。
英姿勃发。崔若愚直愣愣地看着钟鹤,心里掠过这个词。
“没、没什么。”崔若愚以为他要喝水,连忙把水递给他。心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