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带着阁下走出驿楼。不知……不知大将军昨夜是否也带着阁下?”
说到后面,声音低下来。
崔若愚这才留意到,张宜过来找她,连一个家奴奴婢都没带。不过,腰间倒是佩剑。
原来是来打听心上人的行踪。
崔若愚假装惊讶地说:“小姐如何知道……嗐,小人失言……”
张宜脸上红了红,没有说话。她隐隐感觉眼前这个小卒子是故意挑明的。
崔若愚怕逗过火了,连忙低着头说:“小人今早凌晨出来看马。大将军的卫兵让我进去,给大将军……呃……”
张宜期待地看着她。
崔若愚迟疑地说:“洗脚。”
“他累着了?”张宜半信半疑地,从头到脚打量崔若愚。
叫一个洗马的去洗脚?
崔若愚硬着头皮说:“嗯……”顺便在心里给姜维说了句对不起。
总好过说去陪他过夜吧?崔若愚心里想着,瞪大眼睛,坚定地看着张宜。
回应着张宜的怀疑。
张宜看崔若愚不像是说谎,默默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一直监视着大将军的一举一动。任何人单独见过大将军,她都会私下询问,以便了解大将军的行踪和喜恶。
大将军喜欢洗脚?她不是侍婢,也非夫人。至少目前无法放下身段,去为他洗脚。
再说了,她也不能进入大将军的楼中。
张宜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沉甸甸的五铢钱。递给崔若愚。
崔若愚接过来,心里不由得赞叹张宜的慷慨大方。这一包钱,足够买十次肉了。
还没等她心里夸完,张宜就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再帮我一个忙。”
崔若愚抬起头,猝不及防地,眼神有些迷茫。
张宜低声快速地说:“若是大将军还叫你去……洗脚。可想办法告知我。”
崔若愚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温柔大方高贵的大小姐。她难道要去给姜维洗脚?
张宜又接着说:“另外……”
“等等!”崔若愚连忙制止了张宜。她掂了掂手中的钱:“张小姐。这个价钱,不能另外了。”
张宜会意。可她身上没有带太多零碎钱。她又不想在小兵面前丢了身份,便脱下耳垂上两粒珍珠,递给崔若愚:“这两颗海珠,比那一袋钱更贵。一颗给你,一颗作信物。如果你要找我,拿着珠子去我府上,有人会接应你。”
张宜最近就住在馆驿旁边。其用心不言而喻。
崔若愚看着那两颗珠子。成色还可以,虽然不是稀世珍宝,但也够了。她欣喜地收起珠子和钱,点点头。“张小姐等我消息。”
张宜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崔若愚眼明心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
崔若愚恭送张宜出门。她假装无意中提起杨曦月。
“张小姐,听说杨小姐要醒了?”崔若愚问。
张宜微微皱起眉头,迷惑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或许是吧。”
等送走张宜,崔若愚远远眺望着杨家的小楼。
杨仪,原来你想玩引蛇出洞。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夜里,杨曦月那间房灯火通明。
崔若愚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着那不吹灯的房间。铁青着脸。
从杨仪选择那几个爱嚼舌根的家丁、张宜的反应来看,他很可能是故意散播谣言。杨曦月根本没有恢复?
杨仪怎么突然怀疑起军中的人呢?难道是听说了什么?
万一杨曦月真的恢复了呢?
崔若愚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在月光下端详。
莹白的月光落在晶莹的纤纤玉指上,衬出淡淡的光。
唉。难道说,当时下手偏了?真的给杨曦月留了一线希望?
学艺不精。崔若愚心里叹息。
她转身进房中。小鬼头已经熟睡了。她到自己床铺那,伸手去摸床褥底下的长剑。
长剑在手。崔若愚定了定神。
她悄无声息地往外走去。才刚踏出房门,就被人捂住口鼻,拖入了黑暗之处。
崔若愚也不敢出声,只是苦苦挣扎着要拔剑。可被那人紧紧箍在怀里,她动弹不得,更无法拔剑出鞘。
那人掌心的气息很熟悉。
她停止了挣扎。
那人就放开了她。
她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黄褐色的常服,简单的绒冠。
剑眉凤目,气魄吞沧海。
是姜维。
“你……你怎么在这里?”崔若愚下意识地把姜维压入黑暗之中。
姜维十分配合。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转眼之间,两人已经隐没到黑暗里。直到他背后抵上了将军楼的墙边。
她两臂抵住墙,把姜维圈在自己的包围之中。还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走过来。
姜维不言不语。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你不是在汉中军吗?跑回来做什么?”崔若愚小声地问。
“找你。”姜维低声说。
“啊?找我做什么?”崔若愚瞟了远处的人影。是巡夜的更卒。
他们在往这边走过来。
“你不找我。我就来找你。”姜维抱住她的腰,轻轻一跃,就闪入了墙角的另一侧。
巡夜更卒恰恰在这时经过两人藏身之处。
两人停下不说话。
等更卒们走远了。
崔若愚才帮姜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