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还是什么保佑天下女子都变男人的菩萨吗?”崔若愚自嘲地笑起来:“居然被一座雕像吓成这样。不过这菩萨像是真的吓人。唉。”
原来是佛庙。
只要不是司马师的墓室就好。
“司马昭抓我来佛庙里做什么?当尼姑吗?”崔若愚脑袋里又开始有疑问了。
她又去点亮了另一个烛台。
佛像的全身,桌子上的摆设,这下都看清楚了。
雕像除了裸露的皮肤是青色的,其他地方都是金色的。与脸部的怪异不同,他身上的着装是常见的佛像装扮,但是雕塑手法灵动鲜活,似乎有风在吹着衣服。
佛像戴着非常华美的头冠,头冠的飘带都是用金子雕的,却雕出了丝绸的飘逸。
佛像那片青色的胸前还用金子刻写着一行小字。
崔若愚看是梵文,就不纠结了。反正也看不懂。
桌上的供果,全都是应季水果。比常见的水果大许多。
那炉鼎是青铜的,鼎上雕刻着兽面纹,鼎里面的檀香粉末均匀细腻,清香扑鼻。
看来,这佛庙还挺高级的。
崔若愚又看了一眼那个神像。他也在看着她。
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许菩萨不分男女的吧?
崔若愚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很高,似乎刻满了画和经文。
烛光能照到的地方,只是佛堂的一小角落。还有更多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之中。
“把我抓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崔若愚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地说出来。“帮司马师祈福?对着佛像发誓,要套取蜀军的情报?哈哈,那还不如严刑拷打呢,我对着佛像一样可以说谎。”
反正我又不信菩萨。何况,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菩萨。
万一是什么邪神邪佛。
她想起多年前跟司马昭打过照面。那个青年浑身阴霾,彷佛一条毒蛇,心机深沉地等待着咬这世界一口。
“司马昭这种人嚣张跋扈,居高自傲,看他那副长相就觉得心术不正。他信邪神,倒是不意外。”崔若愚又开始心惊肉跳,“哇,该不会是拿我献祭吧?司马昭想跟神佛许什么愿?当皇帝?这个神佛应该也知道吧,毕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想缓解心中的那种不安和焦虑。只要不停地说话,她就没那么慌张。
可是,等得越久,她就越是焦躁。
“天快黑了吧?那俩傻子能照顾好自己吧?”崔若愚在烛光的范围内来回踱步。曼妙的腰型在烛光中一览无遗。
冲出去算了。崔若愚刹住脚步,狠下心,端起一个烛台,慢慢地向身后走去。
她只是大约猜测门在身后的方向。
这个房间远比她想象中大。她走了百来步,手中的巨烛也没能照到墙或者门。
简直像宇宙黑洞那样无边无际?
她又走了数十步,心想要不要换个方向试一试。
她便往右手边转过去。
走了片刻,又有一张人脸缓缓地从火光中浮现。
这人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原来是另一尊雕像。
这尊雕像与方才那尊不同。
方才那尊的肌肤都是青色的,而这尊是象牙色的。
方才那尊光看面部,像是个女子。而这一尊雕刻了胡须,显然是个男子。
方才那尊五官怪异,唇肥鼻大,细眉粗眼,眼睛里白多黑少。而这一尊面如冠玉,高鼻深目,眸中瞳孔炯炯有神,飞眉入鬓,唇峰清晰,唇形犀利。五官和髭须,有些像兵马俑。
方才那尊身上是金子雕出来的缠绕式天竺衣饰,袒胸露乳。而这一尊一身缟素,布料竟是眼下洛阳正风行的锦缎,而且把佛身包得严严实实。
方才那尊头戴华冠,华冠上还刻满了梵文。而这一尊戴得是白色孝冠,样式简单大方。
“那尊神像胸前还刻了字,我看看这尊。”崔若愚伸手扒开象牙神像的衣服,胸前没有任何文字。
神像身上有一股寒意,可能是象牙的特质。
失望之余,随手帮神像潦草地整理了衣襟。一共三层衣物,崔若愚只是随意地拢好了最外面那层。
她又举着烛台,小心翼翼地蹲下去,仔细端详下半身。“为什么那尊佛像有莲花座,这一尊没有?”
眼前这尊象牙孝装佛像,是端坐在一张座榻上。她撩开神像的袍子,看到神像脚上穿了玄色的皮靴。
“刚才那尊佛像还光脚呢。难道这两尊神像,一尊天竺的,一尊汉家的?司马昭信得还挺杂。”崔若愚瞪大了眼睛。
“呼。看完了。这尊不是金子做的。可能没那么值钱?不过,这尊佛像比刚才那尊好看多了。挺俊的。不知道又是哪位神仙。”崔若愚终于看完了,她半蹲着,慢慢直起腰,只觉得手臂酸痛。
“这烛台也太大了。”崔若愚抱怨着。“你供桌借给我放一下烛台哈,怕不小心把你衣服烧着了。”
“请便。”那尊雕像说。声音沧桑而嘶哑,但不算低沉。
崔若愚便把烛台放到佛像旁边的供桌上。
供桌上只有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这好像是茶几,不是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