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
“呼…萨格瑞斯……”女领主终于平复下笑意,但那种笑容的明媚仍然遗留在她的眼睛里,她看上去就如同春天一般动人。
萨格瑞斯想:我有点想吻她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噗、我在你眼中是这么有野心的角色吗?”她说着,又忍不住笑了两声,“被龙族的强者萨格瑞斯忌惮的野心勃勃的女领主、我真是荣幸…”
黑龙心中有着疑惑,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而在被指出这一点之后,她心中应当有着警惕和难堪的情绪。他用自己的能力观察着面前的领主,哪怕她只是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他也能迅速捕捉到这份不自然。可是她只是那样轻悠悠地朝他微笑,对他说的一切话都保持着听玩笑话一样的轻快。
“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坚持这样的伪装啊?”萨格瑞斯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猜想,他不解地思考:“即使她在我面前表现出愚笨、甚至是恶毒的样子也没什么的嘛,我反正会觉得那样也很可爱的啦。她明明也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女领主如今做出任何姿态都不会诞生任何表达反对的声音。哪怕是她现在就下令想要夺取哪一方的城池、让哪里的王国奉她为女王——只要她一声令下,说出那句“为了我”,她的骑士们、包括他,都会不做任何思考地去为她战斗。在这样的狂热的爱下,她究竟有什么伪装的必要呢?或者说她因为自己实力太弱小,所以下定决心要伪装到最后一刻?所有的骑士都不值得她信任吗?那她也可以只信任他啊。
艾尔拉斯闭着眼睛,看似认真地听完了黑龙的抱怨,随后他微微颔首,表示已然理解。
“萨格瑞斯,那你为何不就此离去呢?”天使热心地建议道,“你不是会让自己陷入苦恼的个性,你应当也能察觉——你已被感情所影响。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日抽身呢?”
谢加沙抱着手臂,冷笑了几声,大概是在为黑龙抱怨里的那句“可以只信任他”而不爽,但却罕见地赞同了天使的看法:“别把你这幅傲慢姿态摆在她面前。”恶魔不悦地说:“如果你看着不爽,可以早点滚,因为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还有别总摆出男主人公的恶心模样,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
艾尔拉斯发出一声叹声,意识到了谢加沙的话多少会提醒到黑龙。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想法:“萨格瑞斯,早日承认吧。”天使平静地发言,“你已经输了。她可以没有你,你却无法忍受失去她。对她而言,你并不重要;她无野心,对你也并无依赖。”
那个瞬间,萨格瑞斯不知为何,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他的手臂逐渐长出鳞片,手指变为龙爪,眼瞳化为兽类的竖瞳,冰冷的怒火翻转为杀气,轰轰烈烈地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一直固定住上扬的嘴角弧度趋于平直,萨格瑞斯的面容失去了任何表情。
强者的愤怒是值得恐慌的,但他面前所站立的同僚并不弱小。
“这幅丑态还真是难得,”谢加沙嗤笑说,“你这家伙居然是输不起的类型啊。”
艾尔拉斯微微叹气:“我并不想在她的领地里发生无意义的斗争。”虽是这样,但天使身后的羽翼已然展开,这是他备战的姿态。“但是你太冒犯她了,萨格瑞斯。”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开战,因为领主到来了。她是人类之躯,这一认知是可怕的。她的生命可以被轻松夺走,因此骑士们得时刻保持着恐惧之心,去消灭任何会伤害到她的可能性。她若是来到了战场附近,那战争就必须得在此处停止。
她似乎对他们为何会争执了然于心,女领主依次安抚自己的骑士们。她向谢加沙保证不会因为这件事讨厌他,又夸奖了一心为她着想的艾尔拉斯,最终她将目光转过来——她的眼神居然也带着宽容!那并非是龙族常常做出的、隐藏着傲慢的宽容姿态,而是更加偏向于经验丰富的前辈对着频频出错的后辈的包容。
“萨格瑞斯,”她带着些苦恼地发言,“和我谈谈吧。”
“我应当杀了她。”
萨格瑞斯用竖着的龙瞳定定地望着她,这样思考着。侥幸和借口被摆在了明面上,他意识到了必须得与成长起来的那份恋慕一战。
“如果她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会失去自由。”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也并不再继续苦恼,而是朝他迈开了脚步。她不会任何战斗的技巧,因此脚步的声音在他耳中相当大声。萨格瑞斯只是站在原地,他的龙爪微微曲起——这是爪击的前置动作。
黑龙清醒地思考:“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会想待在她的身边,即使她给予我自由,那也只是虚假的标签。从此以后,我的力量将不再属于我,而是为了她而存在。没有了自由,我的强大就不再有意义。”
她更近了一点,萨格瑞斯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族里的长辈对战的那天。他的手臂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更加厚重,那是知道自己即将与强者作战时的身体的兴奋反应。
龙族冷静地剖析自己:“带走她是不可能的,我和她之间只有死战。我无法单独地占用她,也无法让她变成独属于我一人的财宝。实际上,我时时刻刻都有想把其他的骑士杀死的冲动,我已无法克制自己的独占欲。将她视为对手的确消解了很大一部分爱慕感情的影响,但要真正结束这种控制,就非得杀死她才行。”
她已经来到他面前了,领主的身形比起萨格瑞斯,只能用娇小来形容;她的手臂毫无力气,花朵都由骑士们为她摘取;她的容貌并非世间顶尖,但是在她微笑时,他却只想吻她。
“萨格瑞斯,”她轻声地说,“我并不想束缚你呀。”
多么傲慢的话啊,就好像胜者对被自己打败的人说:“我并不想和你作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