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珍正骂得起劲,看到杜王母从小兰家飞快地冲出来,不禁吓了一跳。等杜王母到了她面前,看到杜王母年纪又大,长得又小,优越感油然而生,尖声骂道: “你就是那个为老不尊的偷鸡贼吧?” “你说谁是偷鸡贼呢?”杜王母把腰一掐,小眼睛一瞪,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张秀珍把嘴一撇,轻蔑地对杜王母说道:“这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怪不得这一家人都没有一块豆腐高,原来是偷鸡摸狗坏心眼儿太多,把个头儿压住了!” “你个头儿高有啥用?也就是个没用的人参幌子,白白浪费日月精华!你在这顺嘴胡咧咧,你有啥证据证明我偷鸡摸狗了?”杜王母毫不示弱。 “有人看到你和傻子在大河滩烧鸡吃了,我们家正好丢了两只鸡,不是你是谁?那是正下蛋的二年鸡,你也不怕噎死!”张秀珍咬牙切齿。 这时候小兰也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杜王母,使劲往屋里拉。 张秀珍嗓门大,她一嚷嚷,小兰家门口顿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让小兰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看大伙。 虽然张秀珍在屯子里名声并不好,但是有人看到杜王母河滩烧鸡吃,所以从这件事上,大家还是站在张秀珍一面的人居多。 杜王母脖子一梗,小兰使了最大的劲儿拉他,他却纹丝不动,他吃了人家的鸡,却没有丝毫的怯懦感,冷笑道: “真是笑话,我烤鸡吃,那鸡就是你们家的?我要是烤狼心狗肺吃,是不是也是你们家的?” “你胡搅蛮缠不讲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家丢了两只鸡,你无缘无故在河滩烤鸡,你这不是瞪眼睛说瞎话吗?”张秀珍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杜王母脸上。 两个人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小兰家院子外面围得人越来越多,连田红山听说后,也赶了过来。 “小兰,这真是你姥爷吗?”田红山把小兰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田叔,他是我啥姥爷啊?头两天我都不认识他!”小兰一脸苦笑,把杜王母的来历和田红山讲了一遍。 田红山心里有了数,来到吵架的两人中间,对着张秀珍说道:“你们别吵了!这个老头就是个要饭的,昨天要饭要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小兰的姥爷!” “田叔,你这偏架拉得也太离谱了吧?连老头都承认是小兰的姥爷!怎么的,这一出事,连自己姥爷都不认了?”张秀珍根本不信。 “这很简单,我来问问就知道了!”田红山转过身来,温和地说道:“老人家,你贵姓啊?” “我姓杜!”杜王母说道。 “小兰,你妈妈叫什么名字?”田红山问小兰。 “王德芸!”小兰回答。 田红山冲着张秀珍一摊手,揶揄地说道:“小涛媳妇,不知道你和你爸爸是不是一个姓啊?” 张秀珍脸一红,恼羞成怒地对杜王母骂道:“你这个臭要饭的,你敢偷吃了我的鸡,我今天就把你打趴窝,让你替我那死去的鸡给我家下蛋!“ 小兰赶紧过来,对张秀珍说道:“他肯定是饿急眼了,才偷了你家的鸡!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赔你两只鸡就是了!” 张秀珍见小兰替杜王母赔鸡,也就不想和杜王母再费口舌,于是小声嘟囔道:”你赔也行,反正你家傻子也跟着一起吃了!不过我得跟你说好,我必须要能连蛋的鸡!“ 小兰不想跟她做过多纠缠,就把张秀珍领到鸡架,让她自己挑选。 张秀珍也不客气,凭经验抓了两只鸡,拎在手里,大摇大摆往大门外走。谁知不知何时杜王母跟在她身边,伸脚给她下了一个绊子,张秀珍顿时来了个狗吃屎,两只鸡也跑了。 围观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张秀珍顿时恼羞成怒,爬了起来,使劲一把推向杜王母。 杜王母似乎没有想到张秀珍会动手,被张秀珍一推,立刻仰面直挺挺跌倒在地,嘴角抽搐,嘴冒白沫,两眼一翻,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张秀珍一愣,没有想到杜王母被自己一推,竟然会昏倒,她呆呆地看着杜王母,手足无措,再也顾不上逃跑的那两只鸡了。 小兰和田红山也很意外,赶紧过去,连掐人中再呼喊,可杜王母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娘们也太狠了,为了两只鸡连要饭的老头都打!“围观的人有人看不过眼。 ”可不是咋滴,这家人都没有好良心眼子!“围观人的情绪开始倾向弱者。 不大功夫,村里的赤脚医生黄贵被人找了过来。他摸了摸杜王母的脉搏,又把耳朵贴在杜王母胸膛上仔细听了听,然后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对张秀珍说道:“人没气了!” 张秀珍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没气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就是死了!这老头被你推死了!”黄贵带着气说道。 黄贵的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好事者都涌进院子,围在杜王母“尸体”旁边,议论纷纷。 小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用手在杜王母鼻子下探了探,顿时泪如雨下,心中愧疚不止。 张秀珍立刻傻了一样,像一滩泥跌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嚎啕大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推了杜王母一下,居然把他给推死了!自己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