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七正在家里等着唐兰打酒回来,兰远学推门而入。 二老喂因为自己遭受牢狱之灾,虎老七见到兰远学,因为心里有愧,所以表现得很热情,他赶紧让兰远学坐下,然后挤出笑容说道:“叔,你怎么这么有空?你身体挺好的?” 兰远学翕动了几下鼻翼,哼了一声说道:“我哪有你好啊!屯子里的人都说你落魄要饭了,我看纯是胡扯,你有吃有住还有酒喝,我看过得比神仙还滋润呢!” 虎老七不敢接兰远学的话茬,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老七,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面?”兰远学斜睨着虎老七问道。 “叔,你是脾气好!” “对,就因为我脾气好,你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回来以后都不跟我说一声,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叔,我本来是想让我兄弟跟我挣点钱,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就问你,我儿子是为你办事,他进去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兰远学语气冰冷。 虎老七支支吾吾,说不出子丑寅卯来。 “你把我儿子害得进了监狱,儿媳妇牡丹也跑了,你婶子受刺激后连饭菜生熟都弄不清,我一着急上火气管炎就更严重了,连活都干不了!家里现在一点进钱的地方都没有,粮食也没有了,你说让我们怎么活?”兰远学说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叔,我知道你家的日子挺难,可我都要了饭了,实在是有心无力,没能力接济你们家!”虎老七面带愧色说道。 “你这不是耍臭无赖吗?反正你要是没啥说法,我和你婶子就天天上你家吃饭来!”兰远学急了。 “你愿意来就来吧!”虎老七颓丧地说道。 “你看你这熊样,纯粹一个臭无赖!你连你磕头兄弟都坑,你还是人吗?你爹是个胡子,我看你跟你爹也差不多少,净干些埋汰事,你们老赵家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兰远学破口大骂。 虎老七低眉顺眼,任凭兰远学谩骂,就是不吭声。 兰远学一激动,咳嗽得更厉害了,正在这时候,唐兰抱着孩子回来了。 “虎老七,你个王八犊子,你不是说你没钱吗?”兰远学发现唐兰手里的酒瓶子立刻对虎老七怒目而视。 虎老七也不打搭茬,几步跑到唐兰面前,抢过酒瓶子,“咕咚咚”一口气喝掉半瓶,然后不管不顾地躺到炕上,酒瓶子还在怀里抱着。 “老七媳妇儿,从今天起我和你婶子就在你家吃饭了,中午饭多做点!”兰远学看和虎老七弄不出什么结果,扭头对唐兰说道。 “叔,我们家也没多少粮食,这还是别人送的!”唐兰皱眉说道。 “我不管,中午我和你婶子准时到!”兰远学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唐兰透过窗户看兰远学出了大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再看看已经鼾声如雷的虎老七,心中未免一片悲凉。 兰远学说到做到,中午的时候真领着老婆杨桃花来到了虎老七家。 唐兰的饭菜刚端上桌,兰远学和杨桃花就不管不顾地吃起来,吃完了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扔,两个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虎老七家里。 唐兰看着盘子中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土豆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凑合着吃了一口,然后背着破碗出门看水去了。 夏天的天气就像猴子的脸说变就变,唐兰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等她到了稻田地的时候,忽然间乌云密布,好像谁打翻了墨汁,瞬间就把整个天空都染黑了,天气显得格外沉闷,远处电闪雷鸣,很快稻田的上空也雷声隆隆,紧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很快四处就白茫茫一片。 好在唐兰早有准备,从家里带了一块塑料布,她把塑料布披在头上,抱着小金豆躲在一棵树下,她蜷缩着身体,听着雨打塑料布的声音,看着稻田地的水慢慢上涨,心中焦急万分。 如果稻田地的水满了,唐兰就必须去排水,可她抱着孩子,根本就没办法干活,如果水稻被淹了,她的这份工作肯定就没了,所以唐兰心急如焚。 雨越下越大,稻田地里的水很快就要蓄满了,唐兰一咬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到地上,把破碗放到衣服上,又用塑料布盖好破碗,然后冒雨冲到稻田地中。 唐兰行走在泥泞的稻田埂上,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浑身冰冷,却无暇顾及,顶着大雨吃力地排着水。 这时候唐兰隐隐约约听见了破碗的哭叫声,她抹了抹眼睛上的雨水,看向大树下,犹豫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闺女儿对不起,妈快点干,你就忍一会儿吧!” 唐兰泪水流出,混合在雨水中无法分辨,她正拼命地干活,忽然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攥住了锹把。 唐兰吓了一跳,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头戴草帽身穿雨衣,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唐兰认识这个男人,他是本队的社员田大强。田大强是个热心肠,就是有爱和妇女开些荤玩笑的毛病,不过他嘴上虽然爱占女人的便宜,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唐兰浑身被雨水淋透了,外套又给破碗铺在了地上,贴身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女性的曲线显露无遗,所以田大强才会现出猪哥相。 “田大强,你往哪看呢?”唐兰又羞又恼,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