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见,京城却不少。只是京城绣娘的绣艺远不及梁昭音。因而才显得这只双面锦鲤杨花绣包格外精巧别致。
瑶心郡主拿它去送驸马,好处有三。一来得体,二来也免得太隆重盖过公主的那份礼,引得双方不愉快。至于三,是出于梁昭音私心,不想给那位没良心的多花一点银子,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梁昭音将搭理好的绣包用绳子挂在窗下,回屋做其他活去了。
她忙着,邢兰云就静静看着,仿佛只是看着,心情都会变好。
又过了几日,瑶心郡主那边有消息了。她已将一对金丝藤花扇给了邱诚。现在大爷应当正拉着账房先生着急想办法。
邢兰云的烧退了,不能在海城铺留太久,临走叫梁昭音写了封信,将绣屏一事的原委写下来,由他去同老爷子说。胡涂也跟着同去。海城铺离不开人,梁昭音一时回不去邢老爷也会理解的。
此事正合梁昭音的意。
算来今日正巧是三姑娘婚后第七日,按南宁这边的习俗,新妇要回门,余长安必会跟着来。梁昭音不想见余长安。
午后,瑶心郡主去海边赏景,回程路过海城铺,便来瞧瞧梁昭音绣好的那只双面锦鲤布包。
瑶心郡主玩心大起,拿着那只布包爱不释手,问梁昭音能不能给自己也绣一个。
梁昭音有些为难,“先前听人说,在京城,只有新婚才赠锦鲤。郡主要嫁人,我倒是能绣。”说完莞尔一笑。
瑶心郡主蹙眉道:“京城是京城,南宁是南宁。你与我绣,我给你银子。”
梁昭音抬眸望她一眼,眼神柔柔的,嘴里答了声“好。”不过心里却没有要她银子的想法。能在海城交到郡主一个朋友,远比那些银子重要。
此刻团绣居内,邢兰葳坐在太师椅上扶额。他自然知道那账是造假,可如今人家连物证都送来了,百口莫辩。虽说他已在邢苗硕面前认过了错,说是自己疏忽,没管好下人,还随意抓了个顶罪的丫鬟,给了家里点钱,将人送衙门去了,但这名声毕竟是败了。
就私卖绣品这事,他没法子再揪住梁昭音不放。热闹了三天的邢宅暂时恢复平静。
今日三姑娘同姑爷回门,进门时三姑娘还满面笑意,可同老爷那边问完安,一回锦绣居泪便掉下来了。
余长安不是自愿成婚的,邢兰茗比谁都清楚。但曾经她以为只要走出邢宅,别管日子多苦,她都能忍。只是没想到余长安自成婚之日便对她冷眼相待,几日来莫说近她的身,就是说一句话都不肯。
住在隔壁的二姑娘邢兰芨就隔窗静静看着。她性子清傲,不喜与宅中人交心。如今看着三妹这般狼狈,还觉得有些罪有应得。
过会,大奶奶乔穗闻信,叫人将邢兰茗请到团绣居哭去了。
乔穗问她:“余三爷呢?”
邢兰茗摇摇头,“去明绣居找五爷六爷喝酒去了,估摸着又得喝得烂醉回来。”说着又哭起来。
乔穗叫人抱睡着的尖哥儿下去,伸手搂过邢兰茗,安慰道:“男人么,还不都是这样。忍一忍也便过去了。”
乔穗说着忍不住透过帘缝朝书房里瞧,这么晚了,邢兰葳又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乔穗也不好多问。
屋外廊下,和顺手捧了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尽是雪白的灰末,离远了些给邢兰葳看。
邢兰葳看罢,满意地点了头。
这不是灰,是毒,就是泰城铺掌柜吴越前段日子药死花猫的剧毒。此毒无色无味,只要混一点在汤羹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岳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