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苏问之连脸都不漏,看起来确实非常可疑。
苏问之听闻她喊赵何成阿姊,就知道她是武威县主赵无喧,立刻跪倒行礼:“草民参见武威县主。”
赵何成道:“苏大夫,你起来吧,以后不用跪来跪去。”她低头对赵无喧说:“你快坐下,让苏大夫给你把把脉。他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的,救过我一命的苏问之大夫。”
赵无喧立刻转变了态度,乖乖伸出手,道:“原来是苏大夫。”
苏问之凝神搭脉,又观察了一番赵无喧的脸色,道:“县主没有大碍,只是有点气血不足,平时应当多吃一些,强健身体,也可以用一些益气的食补方子。”
赵何成立刻道:“苏大夫说的对,你都十岁了,看着和七八岁的小孩儿一样。咱们父王可是以武功闻名的,你也是武威县主,怎么能这么弱不禁风的?”
赵无喧委屈地鼓着嘴,没有说话。
“明天起你就住到军营里去,跟乐易都尉住在一起,跟着大军一起操练。”
“不要不要!”赵无喧立刻不乐意了,道:“阿姊,无喧累了。”
赵何成竖起眉毛:“你都还没动一下,就累了?”
赵无喧道:“那等几天嘛,我再休息几天。”
赵何成恨铁不成钢,苏问之连忙拉架,道:“县主体弱,先休息几天再训练,不碍事的。”
赵无喧赶忙点头。赵何成无奈,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就是比赵无喧还要体弱百倍的王梵音王老板。王梵音人到中年,却完全不像普通中年人那样红光满面,随便拉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玩梵音身体不好。
接到赵何成的请帖,王梵音受宠若惊。眼下杜家在万城只能算是赵何成的傀儡,赵何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何成竟然还信守承诺,真的请神医来为她诊断。王梵音心中感动,立刻换上最庄重的服饰,带着女儿杜田赴约。
赵何成约她在县主府见面。侍女看过请帖,为母女二人打开了门。一进门,就是竹叶摇摇绿意盎然的回廊,回廊穿过一片鸳鸯嬉戏的池水,绕过一座景奇险峻的假山,来到院中。
母女两人远远听到院子里有人呼哈呼哈的喊声,此刻方能看见,原来真的有人在县主府里练武。
练武的人王梵音见过两眼,是赵何成身边的侍女。她们拿着刀剑互相切磋,旁边一个小女孩在扎马步。
看到院子里来了陌生人,小女孩立刻收了架势,接过旁边侍女手中的巾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领着母女的侍女道:”还不拜见县主?”
王梵音母女立刻行了标准的礼仪:“见过武威县主。”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侍女福了福身,领着母女俩走了。
杜田悄悄看了看武威县主。县主有些瘦小,表情很冷,一双眼睛乌黑,比杜弱的眼神还要冰冷可怕。
这就是皇亲国戚吗?
杜田看得入了神。她是杜家的女儿,小的时候也经常去各家的宴会玩耍,但是等她长大了一点,母亲就带着她出来了,跟着母亲天南海北地逛。
她和母亲明明有家,却像是水中的飘萍,居无定所。
杜田收敛了心神,跟着侍女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里。
带着兜帽的神医正坐在一棵古树下,等候着她们的到来。
“多谢何老板。”王梵音说,“这是我女儿,杜田。”
赵何成道:“王老板不必客气,我说过,想与王老板合作,绝对不是客气话,而是真心实意的。”
她拍了拍苏问之的肩膀,道:“这位就是何成军中的神医,苏问之。”
苏问之只是看了看王梵音的脸色,就知道不太对,搭脉一摸,更是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
杜田看得心里着急,心直口快地说道:“大夫,怎么样?您说句话呀!”
王梵音斥道:“田儿,安静!”
苏问之委婉说道:“王老板平日里思虑过重,操劳过度,因此身体亏空。王老板,平日是不是有多虚汗,难以入睡,从胸到腹都常有疼痛的情况?”
“对对对!”杜田道,“都有!而且有时还会胸闷心悸。”
苏问之道:“王老板胎里不足,本不应该如此操劳。若是能够闲下来,自然是万事无忧。若是不能,再好的药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娘!”杜田皱着眉头,说,“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做了不要做了,这些个繁杂事项,他们杜家人谁愿意做谁做好了,咱不参合了。”
王梵音道:“住嘴!你可知你也是杜家人!”
杜田歪着头,显然非常不服气。
王梵音道:“多谢何老板,多谢苏大夫,明天我请客,请二位一定要赏脸光临。”
赵何成笑道:“正好,昨日苏大夫还说,没有尝过万城本地的凌江鱼。”
王梵音道:“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出府的路上,院子里的人还在练剑。这一次换成了一人舞剑。她身姿如同江上飞鸿,飘渺难追,手中长剑锋利无比,剑风卷起树上绿叶,一片片绿叶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她的剑峰一分为二。
杜田看得入神,小声对王梵音道:“娘,你看!那位娘子好英俊潇洒。”
王梵音却只是皱着眉,拉着女儿的手走了。
玉壶倾倒,冰凉的酒液在玉石台阶上一层一层地流落。一身白衣的男子倒在地上,乌发散落,半遮住了他的脸。“殿下……”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赵何成走了过去。□□的脚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