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昭打算以所在之处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延伸,寻找生机。
她的意图很快被魏明识破,魏明冷嗤一声,胜券在握地说:“阁下还是束手就擒吧,千机迷阵是混沌之阵,分神之下从未有人破过。”
话音刚落,攻势更为激烈。
迷雾像长了眼睛的怪物,竟能感知温昭昭的元神形态,将她的去路通通拦住,而春风化雨则紧随其后,随时给她致命一击。
这一捕一攻配合极为精妙,待人不察,便无情绞杀,丝毫不给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温昭昭不得不一边寻觅生门,一边绕开杀机,初时还算轻松,但终归元神离体太久,躲避不是长久之计,若再想不出办法,她会被生生耗死在这。
迷雾越来越浓,她一时不察,元神与雾气直接接触,滑腻的触感有若实质,那雾的前端居然幻化成锯齿企图啃噬她的元神,若不是温昭昭以手撑地、翻滚躲过,元神必定要被咬下一块,这东西太邪门。
就在她落地之时的须臾瞬间,春风化雨找准时机,从她胸前噗嗤穿过,元神顿时传来刺痛,接着麻麻的苏感传遍全身,令她一下动弹不得。
而阵外的魏明则舒服得眯着眼,感叹这元神的极致纯净,实在太香了,让人忍不住要一口吞下。他改变主意了,要让这元神完整地成为他的养料。
魏明撤下春风化雨阵,催动力量,在千机迷阵四周放置了四块极品阵石。
于是温昭昭发现这雾的形态越发凝实,汇成实体,它的尾吸附在天上一点,源源不断的雾气从那处涌出,聚成数百尺高的血盆大口,身形庞大,口涎直流,而它的猎物便是这阵中唯一的活物。
温昭昭寒毛竖立,不敢在一地久久停留,努力调动力量,像跌跌撞撞的小鸟,躲避上方穷追不舍的猛兽。
吼。
只见怪物猛地俯身快冲,生生咬掉了温昭昭的一点元神,幸好她用法力拉开距离,才没被整个吞下。但这撕裂的痛感差点让她从半空中跌下去。
她喘着粗气,竭力保持冷静。
终究是实战经验过少,才会从进入阵中开始,便被牵着鼻子走。
这生门和阵眼究竟会在哪里?
忽然,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
这雾自从转换形态后,便盘踞在上方,不曾离开。
“千机迷阵是混沌之阵。”魏明的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何为混沌?秩序颠倒是为混沌,若生门不在东南西北,在上下呢?若她脚下之地非下,而是上呢?
温昭昭茅塞顿开,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既然怪物以上为据点,那么最有可能是生门所在之地,毕竟谁会羊入虎口呢?
她转换身位,上下颠倒,顺应阵势。
看到这一幕的魏明冷笑了下:“倒是我小瞧了你。”
温昭昭闭上眼,以神识为引,素手翻飞。
人者,魂为本体,血肉浇筑,灌以七情。
正因有了情,才有了活生生的人,或喜或悲或怒或惧,种种情绪交织,构成了完整的人。神魂若是人加以区分的第一特征,那么情便是第二种特征,再次之才是外貌。
大道无情,不外法是。离!
印成。
温昭昭的元神瞬间黯淡,变成透明,灵力波动为零。而她所在之处,则被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魂体所代替。
她似被遗忘,静待时机,无悲无喜地看着怪物追逐“温昭昭”。
这便是温昭昭的神通——离情。
以三分生机,剥夺己情。
魏明有一瞬察觉到怪异,但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觉得稳操胜算,是他多虑了。
就在“温昭昭”体力不支,吸引怪物倾巢而出,一口咬住魂体时,她动了。
她迅速移至怪物的尾处,果然这里空出了一个小洞,只剩几缕近乎透明的雾气。
千机迷阵的混沌都来自于这迷雾,迷雾出口之处便是生门,但即使找到了生门,破不了阵眼,也无解。
而这阵眼果然如她所想,便是这混沌的雾气。
这也多亏魏明撤掉春风化雨,让迷雾凝成实体,她才寻得生机。于是她剥离七情,以情绪编织成迷雾追逐的猎物,待它大口朵颐、放松警惕时,便是破阵的时机。
阵眼处有轻微灵力波动,但魏明的注意力全然被血盆大口下的元神所吸引,她躺在地上,不再挣扎,一息之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头上,然后被大嘴一口吞下。
魏明得意大笑,抚掌击节。
倏忽间,他大笑的脸像被施了定身咒,显得异常怪异。然后眼中冒出无法遏制的怒火,牙齿在大张的嘴中咯咯作响,与阵中那血盆大口奇妙地重合起来。
“竟然是空壳?!好一出金蝉脱壳之计。”魏明大掌一拍,身后的道殿一下子被掀翻了屋顶,吓得屋里那女人心口一跳。
“给本君严查今日出入天权峰的人,若有异动,直接捉捕。”魏明给他的侄子魏舒望传音。
待他说完,那女人才施施然出来,轻柔的嗓音像涓涓溪泉,抚平了些魏明的怒气。
“魏郎,发生何事了?”她轻蹙柳眉,柔弱无骨的纤手搭在魏明手臂,眼中满含担忧和关切。
魏明见心上人来了,怕吓着她,便清了清嗓子说:“出窍期修士元神离窍,鬼鬼祟祟来我天权峰做那贼人,可惜被他逃了。”
柳娘听到这,眸中闪过害怕,朱唇微启:“那你我之事岂不是被他所知?”
他大掌揽过细腰,语气镇定:“柳娘不必忧心。昆仑出窍期大能也就那几位,几乎都在闭关,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