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破布而已。韩旭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二话没说,淘了一块干净白布,径直丢到卜嘉身上。
质量不错,很得卜嘉喜欢。
但卜嘉这么一句话,将韩旭的情绪打断。韩旭拎着之前的破布,气势不再但依然愤怒:“你都在教什么!”
由于卜嘉已经讲了一周课,那白布已经不再只有两个剖面图,现在变得丰富多彩,上面还有一个完整的裸男和裸女。
韩旭连多看一眼都嫌恶,这都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当然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合欢道嘛,那当然要让大家了解,如何才能让自己获得欢愉。
卜嘉站在蒲团上,向下高喊:“你们爱听吗?”
“爱听!”
“我讲的对吗?”
“对!”
“讲的有用吗?”
“有用!”
卜嘉羞涩地对韩旭道:“你看,他们爱我。”
韩旭直接释放威压震慑,对于误入歧途的弟子,不打不成器。瞬间,小弟子们根本说不出话。
他质问卜嘉道:“这就是你指使他们,残害其他弟子的理由?”
卜嘉问道:“残害?”
韩旭道:“算计弟子浊气入体,怎么不算残害。”
这话一出,寒燕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卜嘉笑了:“我们是在为他破除诅咒。在看见鲜血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关怀帮助师妹,而是恶意嘲笑戏弄,这就是中了诅咒。”
韩旭说道:“满口胡言,你以为别人会信?”
卜嘉说道:“这是合欢道的诅咒,你了解合欢道骂?你既然不了解,怎么能随意质疑。”她早就看到一边的嵇昊空,扬声问道,“那边那个,你也不信吗?”
嵇昊空没有回话。
卜嘉面露疑惑:“如果不是因为诅咒……”她神情惊讶,“呀,难道这是你们恍然峰的风气,对着师妹不仅不关怀,还可以随意耻笑?若是这样,那这位霄寒峰的韩旭徒孙,你还不把嵇昊空和刁夜拿下,这二人竟然放任恍然峰变成如此模样,并对始作俑者毫无惩处,实在是罪大恶极。”
威压不再,但底下的小弟子们只敢低声议论,只有大胆的乌孙如灵不管不顾附和道:“卜供奉呀,我们的恍然峰才不是这种风气,我们峰内的弟子,对于同门一向是关怀备至,他们就是中了诅咒才会如此。不然要怎么解释,现在那几个人完全没受到惩罚?”
“总不能是我们恍然峰放任弟子胡作非为欺辱同门。”
她是刁夜的亲传弟子,自然而然地对着嵇昊空道:“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呀?”
卜嘉悄悄伸出大拇指,这小姑娘真的是上道。
嵇昊空脸色难堪:“恍然峰自然不是如此。”
他无比后悔,他怎么就动作那么快,要是他还没宣布处理决定,现在直接改成严肃处理,卜嘉必然无话可说。
还有这个小师妹,胳膊肘向外拐。
“所以呢,嵇徒孙,你觉得这是不是诅咒呢?”卜嘉叫徒孙叫得很开心,辈分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嵇昊空脸色难堪极了,忍了又忍,最终说道:“我对合欢道不了解,也许、可能如卜供奉所说。”
“那就是还有别的可能喽?韩旭,还不速速调查。”卜嘉呵道。
嵇昊空陷入了茫然,在小弟子们的注视之下,是承认恍然峰不顾法纪更好,还是承认自己是个好糊弄的傻瓜更合适……
他向弟子中一望,从不少弟子的目光中看出,那些人是真的相信有这种诡异诅咒。
嵇昊空闭上双眼,捏着鼻子认道:“是的,他们中了诅咒。”
韩旭一脸不可置信,他不过离开几日,仙灵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场闹剧就这样在韩旭不理解的目光之中落下帷幕,被朋友背刺,他怒不可遏只能离开。
回去的路上,韩旭一路冷脸,完全不顾嵇昊空的追逐。
嵇昊空不断解释:“韩师弟,我是恍然峰的大弟子,我不得不为恍然峰的面子着想,你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韩旭目光愤然而轻蔑:“面子?嵇昊空,我没想到你竟然在乎这种东西。算了,你愿意为合欢道走狗,我却不愿。早晚有一天,我会将卜嘉赶出仙灵宗。”
嵇昊空无语,他怎么就走狗了,这个呆子能不能听人说句话啊!
……
一个月后,仙灵宗沧澜殿,明明不是仙灵集议的时间,八名内门峰主和掌门却齐聚一堂。
不仅如此,不少核心弟子也在此处,大殿之中一片米白色。
而在沧澜殿正中,是数个穿着纯白丧服的人。他们头戴白布,神色哀凄,尤其是其中一名女子,她双眼早就通红无神,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哭得几乎站不住身。
姬然一挥袖,几把椅子出现在殿中:“各位先坐可好?”
男子将自己夫人扶到了椅子上,自己却拒绝坐下。
坐下会显得倨傲,他不愿如此,而是扶着椅子站在夫人身侧:“我们童家世代修仙,家族子弟遍布各个宗门,也一向和各个宗门交好。”
童又槐道“但我们一直活得低调,从来不仗着这些作威作福,也从未麻烦过各个宗门。”
童又槐天赋一般,修炼一辈子,也不过刚刚金丹的修为,如今寿数已经快要到头,人自然开始显得老态。
只不过,今日的童又槐比平时更显衰老。
原本黑白参半的发丝已经变得全白,并且发丝毫无光泽,灰白的颜色昭显着这个人的灰败。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