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满脸苦涩,“家里哪有买棉衣的银钱。” 钱都让沈春娘抢去花光了…… 他里面穿的破袄子还是没成亲前的,要不是破旧的扔了都没人要,也留不下。 沈二莫名觉得沈春娘没了,对刘家来说是好事。 心里复杂的很,他说:“我以前的棉衣还在,姐夫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进去换上,这天气不穿棉衣人要冻坏的。” 刘雷缩缩手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 “不,不用。” “怎么不用,我觉得得换。”沈二一直知道刘家被沈春娘折磨的很惨,没想到会惨到这个地步。 他转头看向娘子,“娘子,你去找找。” 刘家的惨状让人心酸。 李秀娘二话不说去找衣服。 刘雷不善言辞,局促地说:“谢谢,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是沈家对不住你们。”沈二心里沉甸甸的。 刘家一家都是老实人,要是没娶进沈春娘这个恶妇,不会连一件棉衣都没有。 沈乾有学医人悬壶济世的善心,见到亲姑父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冻疮,去药房拿了几盒药。 回来后,放到刘雷手边。 “姑父,这是治冻伤的药,净手后抹上一层,过几天就不痒了。” 刘雷诚惶诚恐,惊的起身。 “不敢当,你快收回去,这冻伤我们都习惯了,来年就好了,药贵着呢,我不要。” 沈春娘瞧不起刘家,不喜刘家人来竹溪村,刘雷与沈家接触不多。 沈家二房和气的让他心里发慌。 沈二见姐夫畏畏缩缩的样子,暗骂不做人的大姐。 “小辈孝顺你这个姑父,你就收下吧,家里其他人也有冻疮吧,你不用,大旺他们也能用。” 听他提起儿子大旺,刘雷拒绝的态度没那么坚定了。 犹豫了几息,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被沈春娘折磨的完全没了胆气,肩膀和脊梁骨都塌陷下去。 李秀娘收拾出不少衣服。 她把沈二和三个儿子不穿的旧衣都找了出来。 沈二迎上前接到手里,找出自己不穿的棉衣给刘雷。 “姐夫,这件棉衣还算保暖,你去乾哥儿屋里先换上。” 刘雷是个老实人,一直道谢。 沈乾把人带去后,沈二看着李秀娘说:“你去给姐夫弄个好做的疙瘩汤,让他暖暖身子,大姐真是……” 实在没法形容,他摇了摇头。 “死者为大!不说了,我去做疙瘩汤。”李秀娘说着,朝庖屋走。 说句狠心的话,大姑姐为人刻薄贪婪、嘴毒自私,死了她一点感触都没有。 刘雷换了身棉衣,冻麻的腿脚才重新有了知觉。 沈乾看见大姑夫暗自抹泪的悲苦模样,心里酸酸的,苍白的安慰一句,“以后会好起来的。” “是是,以后会好起来的。”没了娘子他虽然也伤心,但更多的是轻松。 出去后。 刘雷被拉着吃了顿热乎的,浑身都舒坦了。 刚放下饭碗,大门口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刘雷,你个孬种,你把我家春娘怎么了?! 我好好的闺女嫁去你们刘家,现在连人都没了,烂肠子的老刘家,你们赔我闺女……” 这声音一听就是老高氏。 沈家人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脸色都不咋好看。 沈二抹了把脸,出去招呼,“娘,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刘雷是不是在你这里,让他出来给我说清楚,我的春娘怎么了!” 老高氏情绪异常激动,嗓门大的震人。 刘雷走出来,对上岳母那双能吃人的眼睛,后颈子下意识朝后缩。 “娘……” 老高氏面带厉色,“别喊我娘,说!你们刘家把我的春娘怎么了?” 刘雷无措极了,“我,我们没干啥,春娘是发热没的……” 话没说完,被老高氏打了一巴掌。 “闭嘴!你还敢说。”老高氏咬牙切齿,“春娘发热当然时候,你这个相公在哪里?还说不是你们老刘家计划谋害我闺女,你们这群黑心的,我要去报官。” 这许多年刘家人总被沈春娘以报官恐吓,胆儿都吓破了。 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叫屈道:“我们没有……” 老高氏嘴皮子利索的很,“我看你们刘家敢的很,不然我的春娘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死全家的东西,你们想清楚怎么向春娘她爹交代吧!” 刘雷脸色惨白。 可以看出,他对沈老爷子的名头有多怕。 沈二见老高氏吓唬老实人,没忍住道:“娘不要在这里唬人。 我爹正直不徇私,对子女管教最严,要是知道大姐在刘家作威作福,怕是会恨不得没有她这个闺女。” 老高氏沾满怒气的脸一阵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