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听九块九的试听课,只能从自己捉襟见肘的零花钱中省下一部分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这样的贫瘠在不自知的时候,或许没什么。但半大不大的孩子,却什么都懂,差距永远无法靠单单靠努力来抹平。
突然,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车来了,该走了。
陈勉上了车开始看手机,祝一松发来道挺有挑战的数学题,是课后辅导班老师答疑的难题,存心想刁难他一下。
陈勉专心致志地琢磨,头也不抬一下。
保姆车走了又停,来到北大人民医院门口,一个穿身运动装的中年女性打开车门上来。
陈勉帮忙,将她的登机箱接过去。
蒋素秋要去瑞士参加一个有关乳腺癌预后的学术会议,她先把陈勉送去冰场打球,然后再去机场和同事汇合。
“儿子,你爸今天晚上加了个台,跟你说了吗?”
“说了。”
“周末记得去你姥姥姥爷那点个卯,他们可想你了。”
“嗯,我去。”
“你晚上怎么吃?”
“冰场外面什么都有。”
陈勉爸妈都是准备晋副主任的高年资主治,忙得飞起,一家三口同时在家的时候屈指可数。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当留守儿童,偶尔去姥姥姥爷家吃饭,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蒋素秋问。
“什么都不要。”
“给你买个新球杆?”
“那么老长你确定背得回来?”陈勉脑子里浮现出蒋医生背着球杆吭哧吭哧走路的样儿,有点滑稽。
“我什么都不要,你自己买点喜欢的就行。”
陈勉不缺钱,想要什么他会自己买。
等红灯的时候,陈勉看见旁边的公交车上坐着个熟人。车上的人戴着耳机,煞有介事地张开嘴跟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河豚。
蠢样儿。
陈勉笑出声。
“看见什么了?”蒋素秋问他。
“没什么。”陈勉回过头,继续玩手机。
车子超过了公交车,无声汇入晚高峰的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