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霜这晚睡得很踏实。
因为她在临睡前,已经做好了后续的所有安排。
想必她今晚所为,一定把男主恶心出了心理阴影。只要她能继续维持住这股恶心劲儿,等女主虞鸢进宫赴宴,二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刻起,男主就再也不会花费半分精力在旁人身上。
当他和女主爱得汹涌澎湃死去活来,正是自己出宫的好时机。
若是她自请下堂主动让出后位,说不定男主看在她识时务的份上,还会给她一笔不薄的遣散费。
若是男主不愿放她走——
怎么可能,傅南霜自觉这想法荒谬,摇了摇头。
她对男女主的感情有十足的信心,凭他俩那天雷沟通地火的架势,男主哪有闲工夫管她的去向。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傅南霜睡前还特地检查了房内的妆台。
其上摆了三个螺钿楠木首饰盒,分别堆着金银、翡翠和珍珠首饰,个顶个的好成色。
但她关注的只有那个装着金饰的盒子。在任何时代,黄金都是硬通货,她打算离开的的时候挑几个花式不太显眼、但分量够足的揣上,就当是这段时间的误工费了。
毕竟,假若这男主是个抠门的货色,自己也不能被他裸辞,皇后这种职级,好歹要拿个年包再走。
要是能再把宫里的平日用度私藏一二,出宫之前攒下一套庄园的全款不成问题。
当然,傅南霜并不觉得自己在偷,毕竟这些金银也是皇室收税得来的。
等她出宫买地买房,再添置些家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刺激当地消费了。
虽然还只是设想,但傅南霜已经感到了一阵轻飘飘的满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接近财务自由。
比学习写虐文什么的靠谱多了。
第二日清晨,傅南霜还在她的梦想大宅中徜徉,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唤。
“殿下,您该起了。”
“——嗯?”
傅南霜睁眼后,对着头顶的帐子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厘清自己的处境,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讶异。
其实即便她当真讶异,也不会表露得太明显。
刚入职的时候,带教就说她心态好得惊人,其他人开会被骂都哭丧个脸,就她不动如山,不像是个新人,倒像个稳重的小老头。
但凡事总有意外,就像昨日段淞那厮,不知怎的竟能看出她心里的偷笑。
巧合,一定是巧合!
“殿下?”宫人见她未动,又将音量稍拔高了几分。
傅南霜知道,大婚第二日一早,一般都是要去给长辈请安的。
可据她回忆,这本书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太后这个角色,想必也没有请安的对象。
那这宫人这么早叫她是要做什么?做早操不成?
“怎么,陛下有旨意?”
她觉得应当不至于,小伙子应该还在求心理阴影的面积。
“殿下您忘了,”宫人将床帏束在一旁,“德妃与淑妃二位殿下今日入宫,要向您见礼。”
傅南霜哦了声,回想起昨日段淞和那内侍的对话,明白过来,是这两位有后台的要入宫了。
原书中男主的后宫其实并不怎么充盈,一来他不过二十出头,刚刚继位不久,还没什么机会充实后宫。
二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手中为数不多的权力,还要受多方利益集团掣肘。
每一个后妃的入宫,都是她们背后的家族,对未来皇室继承人血脉归属的觊觎。
当然,书里对于朝堂斗争着墨不多,大都作为男女主吵架时模糊的背景出现。就这些细碎的关系,还是傅南霜自己通过只言片语推断出来的。
在虐文里找逻辑,是傅南霜作为一个j人最后的坚持。
所以她总觉得,男主对女主病态的渴求,有一部分来源于他的年少叛逆,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女主的身份。
毕竟只有女主,是唯一一个毫无背景,对他也全无威胁的人。
哦,倒也不是唯一。和今日要进宫的这二位相比,皇后的出身其实也不太拿得出手。
淑妃冷芷蓉,尚书省左仆射的长孙女,就是那位“冷相家的”。
德妃叶如曼,门下侍中老来得的幼女,就是那位“叶相家的”。
原书中并未明言皇后的家族究竟是什么来历,只用四个字草草概括:
世代清流。
而傅南霜理解的版本:
穷酸古板。
以至于她一开始觉得颇为奇怪,就凭皇后这种家世背景,究竟是怎么越过这两位相府小姐,率先坐上了中宫的位置。
或许是其他人的背景太过敏感,不如就让她先占着坑位,毕竟她的家世清贫的刚刚好,挑不出错处,也造不成威胁。
这也是傅南霜后来自己推断出来的。
待她梳洗完毕,天光已经大亮,宫人将她扶起,引着她向正殿走去。
“妙芹,她们已经到了么?”
这是她在梳妆期间,刚问到的名字。同事一场,总要互通花名,以示尊重。
“回殿下,那二位殿下还在向陛下请安,稍后便到。”妙芹的神色算不上恭敬,毕竟昨日里陛下的态度很明显,她也用不着假意讨好这位临时皇后。
“嗯,无妨,咱们先去等着便是。”
傅南霜明白,这两位相府小姐的后台很硬,硬到根本不用在乎她们之间当下的品级差异。
工作这几年,她也不是没有带过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