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明明每天学习到后半夜,但最后的结果却依旧不尽人意,三个分配生资格四个人考,偏偏是我落选了,连大家都考得好的中考,我却失败了,考到了不太好的高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我却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段尚依知道,她想重新活下去就必须做些什么,她剪去了长发,杀死了过去的温柔善良的自己,她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变成了无情冷淡甚至有些嚣张跋扈的人。
她喜欢谢缙,正是因为她认为谢缙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她。
“后来,向闻逸欠了钱,自己还不上,就把我供出来了,那群家伙已经来找过我好几次了……我没想到,向闻逸竟然把我的学校也告诉他们了……”段尚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也完全听不见。
“段尚依。”周宏致开了口,他走带她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以后,把我当你的哥哥吧……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一个人闷着。”
季云宸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了她的肩,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语气却有些轻快,“段尚依,我不介意多个姐姐啊!”
段尚依愣了一下,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抽泣一边傲娇地甩开他们的手,“切,我还没弱到要你们来安慰啊!”
旁边的两人一怔,相视而笑。
“诶?还找了两个帮手?死哑巴。”向闻逸把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转身就走了。
天色昏暗,周宏致便让季云宸快点回家去了,自己则跟段尚依上了楼。
季云宸在楼下目送两人上去,刚转过身要走就看见他们刚才站的电线杆旁站着一个男人,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电子烟,朦朦胧胧的浓烟弥漫在他的身前,一头中分卷发,眼窝深陷,唇角微扬,舌头划过门牙,微触着上唇,神色透露着一丝散漫随意。季云宸又扫了一眼,他的耳垂挂着黑色的耳钉,脖颈上还有一条蛇的纹身,顺着脖子的曲线延伸到锁骨处。不知道为什么,季云宸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可怕,锋利中带着一丝阴狠,想条盯上猎物的眼镜蛇。
“我去,打流的?”季云宸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就跑走了。
“那个小孩,倒是跑挺快啊?”向闻逸的语气闲散怠惰,“死哑巴,这一次,就让你替我分担一些吧……”
段尚依刚打开家门,就看见段驳淮一个人在家。
“爸妈呢?”也许是刚哭过,段尚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她依旧强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们去超市了。”段驳淮双手在游戏手柄不停地摆弄着,整个人激动的站起来。
“靠!又输了!”段驳淮把游戏手柄甩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用着余光瞟了一眼正在换鞋的段尚依。
“姐。”
段尚依有些意外,抬眸望向段驳淮,“嗯?”
“你今天回来得太晚了吧!”
“啊……被老师留了。”段尚依用着周宏致编的理由应和着。
“是吗?”段驳淮又拿起了游戏手柄,“你打架了?”
段尚依一听,整个人呆着原地,这家伙……是侦探吗?
“啊?怎么会?”段尚依的声音微颤,她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段驳淮,深吸了一口气,估计也怕段驳淮看出什么来,只好提着包跑进房间里。
“骗人精。”段驳淮嘀咕着。
段驳淮也不是傻子。他看到段尚依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刚哭过,而且脖子上还有伤口。
也许是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留守儿童,也可能是之前疫情期间独自生活过一段时间,段驳淮变得很会看眼色。
他知道段尚依现在很痛苦,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隔着一堵墙,听着她在寂静的夜晚里孤独地抽泣。
段尚依蜷缩在床上,她现在全身无力,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第二天准时起床去上学。
可她几乎是辗转难眠。
其实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害怕别人好奇过去的经历,因为背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感到疲惫不堪。
害怕当承担的责任被其他人所知晓时,害怕自己受不了巨大的冲击于是陷入困境。
她总记得疫情期间,在确诊新冠肺炎之后长达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每天只是对着墙壁一个人发呆,甚至需要服用维生素才能勉强维持正常。
许久之后,她才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回到故乡,她站在海边,海风拂过她的脸庞。
朝远处望去,海上漂泊着有一艘木质的帆船,她看见岸上有一座灯塔射出一束光线,照在船上,帆船沿着光的方向向岸边驶来。
她什么时候也能找到她的灯塔呢?
她自认为已经找到了。
谢缙是她的灯塔吗?
她自认为是的。
迷迷糊糊中,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段尚依的床头,她揉了揉眼睛,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