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散发着草药的清香,李长嬴盘着腿与阿婆对坐在床上,月桃担忧站在一侧,小阿福则在一旁自己和自己玩耍。
“啊疼!轻点啊我的好阿婆......”
“唉好好好......”阿婆柔声道。
李长嬴梗着脖子,缩着一张小脸直喊疼。可把月桃担心坏了,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她就是贪睡了些,清晨起来就不见长嬴,再见面脸上就挂了彩了。
小阿福虎头虎脑的凑过去瞧,见长嬴喊疼他也跟着拿出小奶音喊:“疼、疼,阿婆轻点。”
刚进门的林生羽闻声轻嗤出声:“你还知道疼?不是挺能耐,现在知道疼了。”
阿婆放轻力道上药,脸上凉丝丝的好太多了,闻着清香的草药味儿,长嬴权当没听见他的调侃,得空开口:“人还活着没?”
小少年端起桌上的碗两口喝完,毫不在意伸手擦掉水渍,“差点就死了,”待吊足了长嬴胃口后才伸出一指指向自己,“我,妙手回春,给救回来了。”
其实只是简单包扎,用了阿婆自制的药止血。
“阿兄好棒阿兄好棒!”小阿福配合出声。
还妙手回春,李长嬴仰着脑袋想笑,脸上的生疼硬生生把笑给逼了回去,“诶呦诶呦”的直叫。
“小姐可有事?”一侧的月桃探上去瞧。
长嬴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收敛起笑容,眉眼认真。
“阿婆,那人且让他住柴房,等他伤好了我自会送他离开,人是我带来的......”
阿婆轻拍了下长嬴的手打断未说完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个好孩子,做的很对,不必多想。”
长嬴眼睛有些湿润,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在她即刻就要酝酿出一滴热泪之时,被打断了。
“不睡柴房睡哪,睡你那屋啊?”见头顶束起一撮呆毛、气呼呼的少女不答,他转头对小福团子莞尔一笑,“你看起来很开心?那和你睡?”
笑的正灿烂的阿福一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和黑炭叔叔睡,黑炭叔叔看起来臭臭的,我才不要!”
说罢还捂住鼻子表示抗议,小脸皱巴巴。
闻言,屋内大人小孩登时笑作一团,一番和乐氛围,其中挂彩的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天真是曲折啊,好在,太阳下山了。
此时身处柴房气烟声丝的“黑炭叔叔”紧闭的双眼微动.
似乎还活着,否则怎能听到嬉闹的笑声......
这天夜里,时隔一月,又梦到了那日坠河后的梦。真是太不切实际了,长嬴心道。
......
隔日,为保险起见,长嬴一大早就当着月桃的面在脸上捣鼓,最终以一个翩翩玉公子的形象站在小姑娘面前,惊的小姑娘都说不出话来。
也不是未曾见过,只是糙老爷们与翩翩公子区别甚大,这个形象,是第一次见。她家公主长相并非甜美温婉,略带些英气,独具特色,扮起男相来有模有样。
随后长嬴神采飞扬地拿起桌上的扇子出门去,忽想到什么,又大步跨进门来拿起桌上的药瓶,向月桃飞了个媚眼后潇洒离去,小姑娘一人呆在原地,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继续做起手头上的事。
太阳躲在云端,微风拂面,乡村中独具特色的美映入眼帘,长嬴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远远看见男子打扮的长嬴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柴房走去,拿着水瓢正准备喂鸡的林生羽撂下东西就跑,留三两只鸡叽里咕噜干瞪眼。
“喂,你干嘛去?”
突然被拽住的长嬴手一松,药瓶滚落在地,看着药瓶逐渐滚远不明所以,“上药啊你干嘛?”
“你一个姑娘家家,怎能如此?你父亲母亲未曾教你男女授受不亲?”小少年脸红了又红,才出声回答。
似是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世,李长嬴展颜一笑,抖了抖衣袖毫不在意道:“救人性命还分男女?再者,莫非你才是女子?这般扭捏。人是我救回来的,理应我来照顾。”
“罢了,”看着眼前少年,林生羽不再与之争辩,弯身捡起地上的药瓶回头看她,“我去,你歇着吧。”
李长嬴乐得清闲,撇撇嘴转身离开。
衣服不是很合身,有些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感觉。
林生羽看着摆手跑开的少女,摇摇头打开房门,血腥味扑鼻而来,那人宛如死尸直挺挺地躺在杂草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藏死人,看着那深紫的嘴唇,他当即伸手探了探那人鼻间。
有气儿......就是有点微弱。
莫非是亡命之徒?
他草草给人上完药,思忖片刻又随手把干草将人盖住,不料他敷衍了事的动作尽入了阿婆的眼。
阿婆刚熬了药打算喂给那苦命孩子喝,一开门就看见自家孙子一个劲的把人往草里埋,就留一张黑乎乎的脸在外头,怪渗人。阿婆皱着眉训斥:“你个浑蛋小子,干嘛呢,那病人是这样式儿伺候的吗?拿着。”
被训了的林生羽挠了挠后脑勺,听话地接过碗,探头看着阿婆又给人刨出来,会意伸出另一只手帮忙把人撑着,看着阿婆一勺一勺的往里喂。
阿婆一边喂着不知漏了多少的药,一边对林生羽吩咐:“生羽呐,你待会烧点热水,给这娃好好擦擦,涂的跟个黑球似的像啥话?”
林生羽应下。
喂了最后一口,擦掉漏了的药,老人家思索片刻,又微微笑道:“待会把你爹压箱底的衣裳倒腾出来,给他换上。”
“阿婆,那是爹的东西......”林生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