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崔胜民,加上来帮忙的工人,吃饭的足有六人,叶苏怕买的肉菜不够,便去菜地里薅了些青菜和马齿苋,一个清炒一个凉拌,吃起来很是清新爽口。
主食是葱油饼,来干活的都是壮劳力,消耗多,胃口大,叶苏一连烙了二十张饼,差点供不上他们吃。
崔胜民一边吃,一边帮着烧火,一边还不忘架秧子起哄,领着一众大哥对叶苏一顿猛夸,什么“贤惠”“勤劳”“手巧”……诸如此类的词全都来了。
这种密集的夸人法用在叶苏身上,饶是叶大设计师过去获奖无数,也生生闹了个大脸红。
好在他们吃饭快,没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吃光喝足,商量好第二天干活的时间就各自散了。
叶苏无意间留意到顾平左手拇指有些红肿,伤口可能有些深,可他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这根伤指照用不误。
面前的杯子里还剩一口酒,顾平端起来就要喝。而叶苏冷不丁想起白酒可以消毒,抬手盖住他的杯口,“啪嗒”一声将杯子重新摁回桌上。
顾平有些懵地看着她,几分不知所措。
叶苏冲他眨眨眼,下一秒,行动再次先于思考,捏着他的左手拇指就往酒里放。
崔胜民看景似的看着两人,隐约觉得有点……啧,咋说呢。
-
崔胜民和顾平帮忙收拾完才走,夕阳西沉,红霞满天,叶苏关上院门,返身回西屋。
床挨墙放着,已经修好了,床头搭着她的被褥,边角有烧毁的地方,可还算干净。
叶苏走过去铺床,几件衣服从被褥间掉落,叶苏认出是她新买的那几件衣服,抖开看了看,只有那件明黄色衬衣没烧坏,卡其布裤子和白裙子都被火燎了边。
叶苏有点心疼,这刚买的新衣服,有的还没上身呢。
她叹了口气,双手提着衣服左右翻看,心想稍稍裁剪一下,再锁个边,应该还能穿,总比那双烧得只剩底的回力鞋幸运。
残阳在仅有的小窗框里移动,夜色开始弥漫,天空呈现浓郁的蓝紫色,叶苏正要开灯,突然听到院外有人敲门,伴随着一个女孩喊她的声音。
听出是秦丽莹,叶苏忙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她问。
秦丽莹进来就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道,“叶苏,你没受伤吧?早上我走得早,我爹怕我考试分心,就没把你家着火的事告诉我,今下午考完试白秀微被叫去派出所,我只能陪着等,就回来晚了……刚才听说你家的事情,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白秀微被叫去派出所,叶苏能猜到是什么事,可面上却没作表现,只避重就轻地笑了笑,“你这不是看见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房子烧坏了一点,很快就能修好的。”
秦丽莹在院子里扫视一圈,苦着一张脸说,“这怎么住人啊,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我家住吧。”
今天回村之前,叶苏真打算去秦丽莹家住的,可回来后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好多了,也不是不能住人,就打消了去叨扰秦丽莹的念头。
“我就不去了,”叶苏说,“西屋没事,我已经搬过去了。”
“那我要去看看。”秦丽莹率先走过去。
叶苏笑着摇头,前后脚跟进屋。
秦丽莹在屋里看了一圈,觉得虽然简陋了点,可也没什么不妥,便放下心来。
叶苏拉着她坐在床上,“说正事,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考的还行,正常发挥。”语毕,秦丽莹看着她,欲言又止。
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忍得辛苦,索性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叶苏,村里最近有关于你的传言……”
叶苏问:“什么传言?”
秦丽莹:“有人说是白秀微指使齐兆先在路上堵你,想毁你清白,齐兆先自己都承认了……白秀微今天被叫去派出所就是因为这事。”
叶苏垂眸看着床单的纹路,心想这大概不是传言,事实无非如此,便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如果真做了,就该承担后果。”
秦丽莹点点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如果真是她指使的,我真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苏冷哼一声,嘴上说“谁知道呢”,心里却明镜似的——还能因为什么?因为男人,因为可憎的嫉妒心。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各自想着事情。
天晚了,秦丽莹略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叶苏把她送到门口。
这时屋后传来机器的嗡鸣,顾平又开始工作了。
秦丽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弄动静,也不怕吵着别人。”
叶苏转头看向顾平家的方向,这两天顾平因为她的事耽误了不少工夫,近期大概是要赶工,“我没觉得吵,再说人家有数,到睡觉的时间就停了。”叶苏说。
秦丽莹眨巴着眼看她,“叶苏,我觉得你最近好像跟他走得挺近的。”
叶苏不以为意,“我俩是邻居,本来就近。”
“我的意思是,你俩的关系……”秦丽莹朝顾平家的方向看一眼,再开口就有点吞吞吐吐,“我今天还听说一件事……怕你生气,就……没敢告诉你。”
叶苏好笑地看着她,“你得说出来才能知道我会不会生气。”
秦丽莹抿唇想了片刻,凑到她耳边,声音刻意压低,“村里有人说你在和顾平谈朋友,说你都住人家里去了……”
周围恰好刮来一缕风,呛得叶苏一阵咳嗽。
这不是妥妥的绯闻吗?
秦丽莹忙给她顺背,“你别气,那些长舌妇每天闲着没事就知道胡扯八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