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宾客陆陆续续的落了座,只有零星几个座位还有空位,一时间交谈声此起彼伏。
宋浣清与宋译的座位在第二个客座,宋译拿了酒杯,挤入了人群,宋浣清被邻座的李家小姐拉着聊天。
她淡笑的听着那人单方面的套近乎,听她说与她见过几面,对她早有耳闻,宋浣清仔细看了她好几眼,嗯,依旧没有印象,但她也没有落了那人的面子,时不时温声附和几句。
宋浣清正听她提及,再过些时日,墨都就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围猎赛了,听闻京都会有贵人看,魁首有机会被破格提拔入京都的神武学院。
她听的正入神,本想多问些细节,却听到周围一阵轻微的吸气声,她正疑惑时,却见她面前那位李家小姐,脸色一僵,噤了声。
宋浣清微微皱眉,正想一探究竟,却感觉身侧位置一沉,像是有人落座,她当是宋译交际回来,勾着嘴角,正想说话,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双极为熟悉的绿眸子。
那声译哥哥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让她脸色极为古怪,余光瞥见那位李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离开了位置,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周边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这块,宋浣清总觉得他们已经开始咬舌根了,嘴角微抽,只能将视线放在她身边这位大神身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秦暻丞摘下兜帽的模样,她才知晓他藏在兜帽下的是一头小卷毛,微微卷曲的短发,用一根小红绳倔强地编着小辫,配上他那张深邃精致的绝美五官,像是得了造物主极致偏爱。
然而这位造物主毕生之作一张口却是:“姐姐的眼神色眯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逛窑子呢?”一张嘴就让宋浣清有了掐死他的心,她那是欣赏的打量,什么叫色眯眯的,说得她像是垂涎小姑娘身体的色老头一样。
恼怒过后,她这才想起正事,她敲了敲秦暻丞面前的桌子,冷声道:“这位置有人了,你换个地。”
听她这般说,秦暻丞也不恼,将这桌子里里外外地瞧了一遍,故作夸张的说:“那位哥哥的名字是贴哪了,我怎么没见着。”
宋浣清听他这话,嘴角抽搐,有些无语,正准备辩驳几句,却听到那人以极为委屈的语气说到道:“那位哥哥真好命,连这种无主的坐位都该是他的,不像我,坐一下,都要被嫌弃。”
宋浣清很想抓着他的肩膀晃晃,让他清醒清醒,他外公正在对面位置等他呢?
听着周边人议论声响起,宋浣清头疼不已。余光瞧见秦君昊看来,立即用求救的眼神看去,却只见他朝她轻轻点头,代表问好,压根没有要将他外孙拽回去的意思。
待宋译归来时,他的座位已经被人占据,他有些不解朝宋浣清看来,宋浣清半掩着脸,朝他无奈的笑了笑。
宋译来不及说话,顾老爷子在一众顾家子孙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慌忙之下,他选了最近的空位,也就是秦君昊的身侧,形成极为诡异的四角形势,秦君昊坐落在秦暻丞的对面,而宋译坐在了宋浣清的对面。
在一众人忙着跟顾老爷子道喜时,宋浣清趁着无人关注,侧着身子,瞪了秦暻丞一眼,用低至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却见他耸了耸肩,坏笑道:“一个座位而已,这么小气作甚,小爷被你害得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都还没有找你算总账呢?”
宋浣清脸色有些古怪:“你跪祠堂,与我何干?”
“若非是你在那检讨书上写了下次再犯,便自行罚跪祠堂,提醒了老头子,小爷怎么会受那罪。”
“你又做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秦暻丞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瞪着她的眼神满含哀怨,半晌才吞吐道:“找人代写检讨书,调戏黄花闺女。”说到后半句,他加重了语气,短短六个字,硬是被他咬着牙磨了出来。
宋浣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数双眼睛齐齐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朝着他们歉意的笑了笑,这才回头看秦暻丞,待听到她放肆的笑后,秦暻丞怨念更加的浓厚,她忍俊不禁的低声笑道:“其实我生性不爱笑,除非特别好笑。”
“……”秦暻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有人朝这边走来,是顾家的家主,他先是跟秦君昊说了几句,对饮几杯后,便朝着这儿走来。
宋浣清有些诧异,毕竟宋家与顾家没什么交集,她一个小姐,自是得不来家主的厚看,但顾家主的的确确是在往这边走来,她纠结时,余光瞥见她身侧坐着的人此时缩成了鹌鹑,当下明白了过来。
“今日倒是稀奇,丞儿竟然愿意赏脸来,明明平日里是请都请不来的。”顾老家主打趣了几句,秦暻丞有些坐立不安,垂着脑袋低低唤了一声:“顾叔叔。”
引得顾老家主豪迈一笑,宋浣清以为没她事,端着的肩膀放松了些,就见顾老家主朝她看来。
“这位是宋家的小姐?”
被长辈问了话,宋浣清落落大方地站了起身:“小女宋浣清见过顾家主。”
“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你与丞儿竟是朋友?”
宋浣清一听,有些错愕,但还是克制住了面部表情,她盈盈一笑,温声道:“与秦少主,不过一面之缘,不敢当是朋友。”
她说这话时,缩在一角的秦暻丞睨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因这一笑,宋浣清嘴角挂着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将苗头对准了秦暻丞问道:“你说呢?秦少主。”
“随便。”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倒是引得宋浣清看他,她还以为这个不讲理的家伙会张嘴来刺,将她比拟代写小厮,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引得顾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