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上船舷,举起望远镜。
不得不承认,即使在全盛时期你也未必能打过那个头发花白的女性将领,多弗朗明哥就是带上你也是给人白白送菜,而现在他也快成了这道菜。
可想而知,他原本打算偷偷上岛带走迪亚曼蒂和古拉迪乌斯,事到临头终究不想对这座岛死心,才会妄图凭一己之力击杀敌将、夺取主舰。
结果踢到铁板上。
“你哥有点疯。”
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柯拉松评说。
柯拉松站在你身边,和你看着同一个方向,面沉似水,理所当然没有回答。
托雷波尔又在后面大喊让战斗人员做好接舷战准备,柯拉松抽出手丨枪,拆开弹匣检查了一下。
“你是想救他,还是想杀他?”你问道。
流星街人亲缘淡薄,虽然揍敌客家让你见识到形态不大正常的亲情,但你依然不觉得手足相残有什么问题。
柯拉松看着他的枪,似乎心无旁骛,眼神却有些茫然。
你踮起脚尖,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手指卷起大衣上柔软的羽毛。
比羽毛更加轻柔的细语落在他耳边,犹如毒蛇吐信嘶嘶作响。
“如果你想救他,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杀了他,我一样会帮你。”
无论是让你不再杀人,还是借用你的力量,你对心仪之人总是极尽宽容和慷慨,但凡他想要的你都会满足他。
只要他能支付相应的代价。
一阵战栗爬上背脊,柯拉松猛然回过神,仿佛重新认识了你。
你歪头笑了一下,自以为足够真诚和友善。
但柯拉松突然又凶恶起来,揪起你的后脖领把你扔到甲板上。
其他人正在为了解救少主而忙乱,托雷波尔气急败坏地叫你们不要在紧要关头添乱。
柯拉松收起枪,和以前每一次一样大步从你所在之处离开。
你看着他的背影,总是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直到此时还能坚持将你视作一个孩子,而不愿去接受你的真实,明明对Baby5和巴法罗都没有如此执着。
真是让人头疼。
顺风顺水,海军主舰进入火烈鸟号的射程之内。
多弗朗明哥在战斗中瞥见熟悉的船影,硬接下鹤中将一击,反手甩出数道透明细线。
战局之外,看管巴法罗的海军突然动了,他们解开捆住巴法罗的海楼石链条扔到远处,接着一边惨叫一边举枪互射,溅着血倒下。
其他海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一时反应不及,就连鹤中将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多弗朗明哥趁机脱身,踢开挡路的海军,跃到巴法罗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巴法罗用力点头,直冲上天,拼尽全力飞向岛屿。
有海军终于记起来向他开枪,下一秒就被细线贯穿。
“不要靠近他!”
鹤中将喝道,终于感到这个年轻的海贼有点棘手。
另一边,火烈鸟号已经做好炮击准备,只等托雷波尔一声令下。
“等一下!”
Baby5捧着电话虫冲出会议室。
“巴法罗的电话!”
巴法罗气喘如牛,在话筒那头喊道:“少主让你们去上次那个地方!不要和海军打!”
“那少主怎么办?!”
“少主说他自有办法,你们快按他说的做!”
火烈鸟号立即调转船头,在远方的海军看来就像放弃船长落荒而逃。
鹤中将传令让附近的军舰追击,而后近乎慈祥地说道:“只剩你一个人了,多弗朗明哥。”
天色悄无声息地转明,一片云被海风吹到他们上空。
多弗朗明哥抽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回以一声冷笑。
岛屿背面,连绵不绝的礁石隐藏于海面之下,舵手不敢大意,火烈鸟号停在比上一次造访这里时离岛更远的地方。
几分钟后,巴法罗出现在天上,背上坐着迪亚曼蒂,沉重的负担让他摇摇欲坠。
还没长大的男孩承重量有限,古拉迪乌斯只好先留在悬崖边,倒是几个非能力者的下级成员吊下绳索滑到海里,飞快地游向火烈鸟号。
一船精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救,全是不能接触海水的能力者,偏偏做了海贼。
你站在无人留意的阴影里,心想这可真是一出黑色幽默。
巴法罗载着迪亚曼蒂轰然坠落,其余人催促他赶紧回去接古拉迪乌斯,他趴在甲板上吐出舌头,累得话连都说不出口,只有Baby5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汗。
“少主!”
“少主回来了!”
有人喊道。
多弗朗明哥不知何时落在悬崖上,抓住古拉迪乌斯,细线勾住从他们头顶飘过的云彩,不消片刻就回到船上。
追击的海军在此时转过山壁,带着森然炮口逼近而来。
“开炮!”
多弗朗明哥抢先发令。
火烈鸟号蓄势待发的炮弹终于出膛,在海军途经的山岩上轰然炸响,巨石接二连三向军舰砸落。
海军连忙转舵。
当他们终于避开落石范围时,火烈鸟号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