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
叶娇说起山上茅屋的情况,合理怀疑县令之子是为她而来。
叶母知道县令有意替儿子聘她叶娇为妻,可她不喜县令贪得无厌的人品,以叶娇已经定亲为由拒绝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放弃。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
之后,叶母找人给县令夫人传话,道明他儿子的下落,同时放话出去,是她表侄上山采药发现的。
叶母以为这事就算了了,没想到一天两夜后的清晨,县令带领衙役闯入叶府,要求叶娇跟他回去。
叶家有此家业,官场并非无人,只他不爱炫耀,如今县令逼上门来,他只能亮出底牌。
县令怒气未消,可叶父的话还是震慑到他,他不敢妄动。
“前日吾儿昏睡不醒,我只以为他累,可昨日一天他依旧未醒,找医师看过,他们都不知是何病症。我只想知道,叶家女儿究竟对吾儿做了什么?”
他又说:“同为人父母,我想叶兄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肯定是杨老,娇儿的外祖父总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粉,陈兄放心,我这就去请他为令郎看诊。”
“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老很快来到县令的府邸,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药童——叶娇。
经过诊断,二人知道是他吸入“晓梦”的分量过多所致,给他服下解药便可。
这事发生后,看过诊的医师都对那药粉产生好奇,纷纷递上拜帖,求杨老解惑。
杨老知道外孙女有行医之心,既然药粉已经无法隐藏,不如顺势而为,让世人知道叶娇的炼药之能,为她铺路。
叶娇年纪太小,又是女子,他们不信,可杨老说一不二,他们信他,至少表面相信。
医师提出购买,可杨老不愿,称那药粉功效太强,弊大于利,不适合推广。
不过也不能让众人空手而归,杨老给在场医师一人一份,供他们研究。
之后的一天夜里,叶娇被热醒,一睁眼就看到橘红色的火焰,她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
她倒水将帕子濡湿,披着被褥闯出房间。
进入院子,眼前是一片火海,叶娇边走边喊,可没人回答。
来到母亲的院外,火焰冲天,热浪扑面,叶娇无法靠近,她拎水倒在身上,盖着被子闯入屋中。
浓烟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凭着感觉走到内室,隐约看见床边躺着一个人。
她小心跑过去,触及脉搏,发现母亲已死,一剑割喉。
父亲不在屋中。
叶娇的精神紧绷,一种急迫感扼住她的心,她快步往外跑,在那一瞬间,房梁倒塌,压在叶母的尸体之上,火势继续蔓延。
泪水无声流出,叶娇不管被褥上的火,她冲出火海,将褥子丢在一旁。
头发被烧焦不少,双手有部分表皮脱落,腕间水疱明显,她似乎察觉不到疼,跑向府外。
叶娇嘴里一直喊着救命,直到声音嘶哑,哑得发不出声音,可都没人回答,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梦,多像一场梦啊!极致的痛苦,极致的无助,极致的绝望。
烈火过处,只余废墟。叶娇跪倒在地,悲伤无措将她包裹,她才十三岁,不知道该怎么办。
火焰完全被熄灭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官署调查得知叶府众人都是吸入晓梦后被烈火烧死。
不难想出,叶娇想试药,不想当夜起火,一家人都被烧死。
叶娇知道这推论不对,她已经很久没配晓梦了,叶府根本没有存货。
如此一想,外祖父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打听之下得知:就在叶府起火的前一天,杨府一家遭土匪洗劫,无一活口。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叶娇三魂不稳,七魄不在。
直到现在,叶娇都不敢相信,她的亲人全都死了,她宁愿那是一场噩梦,可无论她如何让自己□□疼,依旧醒不了。
是真的!都是真的!这让她如何承受。
叶娇本该下狱,是叶父的好友保她一命。出狱后,她茫然地走在街上,路人的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带着恐惧与好奇。
这一刻她知道,西川已无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