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
因为温老头,长旻对寻找家人没有任何执念。
二十年的光阴,没有父母又如何,她已经走过了。
“他不是南齐人,西秦、东梁的话我听过,他说的话不属于这两种,我推测他应该是来自疆外的一个小部落。”
“部落?”长旻皱眉。她怎么觉着越听越玄乎,越听越荒诞。
“既然遇上了,那也是缘分,长旻,这孩子交给你照顾。”
长旻满脸抗拒,“梦娘!”
梦娘拍了拍她的肩,说:“你可以做到,我相信你。”
之后,梦娘在孩子面前一顿手舞足蹈,男孩总算走到长旻身边。
他们语言不通,与孩子交流只能通过动作,而且动作会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又要重复...
好烦呐!长旻有些抓狂。
过了一会,烦闷的心情平复,她认命伸手,“跟我走吧!”
男孩看着她良久,最后抬手搭上她伸出的手掌。
“我们真是同族?”长旻观察孩子秀美的五官,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梦娘的话。
“假的吧!她肯定是在逗我。”长旻恍然大悟,随即懊恼被骗,她对着屋中羞愤喊道:“梦娘,你又逗我!”
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族关系,长旻眼看男孩都顺眼了不少。
她释放善意:“放心,我会好好看顾你的。”
长旻拉着男孩进屋,将手上的藤篮放到背篓的旁边,凑到梦娘的身边,卖乖:“梦娘,这段时间我可都乖乖呆在药庐,没有出去胡闹!”
梦娘喝水,放下耳杯,点头承认:“的确不曾出去。”随后眉眼一抬,“可我怎么听说你在闹你师弟。”
“冤枉啊!”
“好了,别作怪!等伤完全好后,你可以随意出去,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卫舒重伤,去见她一面吧!”
长旻的笑容僵住,连忙起身离开。
跑到卫舒的住所,就看到绿衣女子在一旁伺候。
看着面色苍白的卫舒,长旻鼻头一酸,问道:“聂晴,小舒怎么样了?”
“昏迷了三天两夜,叶先生说,若今夜不醒,就醒不过来了。”
就算卫舒身处祀道,长旻也从未想到她有一天会死,她否定着:“不,不会,她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舒,我们今年还没有分出胜负,若你再不醒,就会被判输,卫败的名头就再也洗刷不掉了。”
卫舒没有反应。
夜渐深,长旻紧抓住卫舒的手,一直说着她们之间的往事。
在长旻的记忆中,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她十七岁那年。记得那年,因为任务完成率极佳,她在太平道声名大燥。
卫舒便是那时出现。
“我当时觉得这女子的脸好假,也好冷。你看着不像是一个活人,所以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产生交集,总是远离。”
“可是,逃不开啊!”
“你要和我打,一次、两次、十次...就算受挫,就算被我打得遍体鳞伤,你也不服输。说实话,我很钦佩你,在那想法产生的瞬间,我明白我不止不讨厌,还很喜欢你。”
“虽然我们斗得狠,可在我眼中,你早是我的至交。”
……
“卫舒,你一定要醒过来。”说到此处,长旻泣不成声。
“不要...不要哭!”卫舒睁开眼睛,想要安慰,可有心无力。
长旻感到手心的异状,她抬头,入目的是卫舒苍白的笑容。
“你醒了!”除了这话,长旻高兴到根本想不到别的。
“不要难过,不要哭。”
“我没有。”长旻扭头,擦掉脸上的泪水。
“嗯,你没哭。”卫舒笑得温柔,“我没事,你不用忧心。”
卫舒已经苏醒,长旻的心不用吊着,可以放下一点。
她起了追究的心思,说:“听聂晴抱怨,你伤没好就出任务,是那老头逼你的。”
若是逼的,看她怎么教训。
“不关师傅的事,是我,我以为我可以平安归来。”卫舒自嘲,“还是狂妄了。”
师傅口中的秘密任务从不会简单,她知道这一趟极其危险,可那又怎样,她需要得到信任。
“这次能逃过是幸运,不要指望下一次还有这运气。记住这次教训。”
“我会的。”卫舒没有不满,表现得很听话。
“好好休息吧!”长旻替卫舒掖好被角。
卫舒不困,可为了安长旻的心,她闭上眼睛。
长旻没有离开,直到清晨,聂晴带着梦娘来诊脉,听到卫舒无大碍的消息后,她的心落到实处,这才与梦娘离开。
...
“长旻,你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回去一定要好好修养。”
忽然,长旻察觉到一道目光,她回头看去,只见一戴着幕笠的白衣男子,太平道众多弟子站在他的身后,似奉他为主。
等一群人离开,长旻小声问道:“梦娘,那人是谁?”
她终究是梦娘的附庸,对于太平道上层的事大部分都不清楚。
梦娘眯眼,开口:“天就快变了。”
长旻看了看天色,想说有吗,但突然想起她问的是身份,反应过来。
她伸手指着天空,露出兴奋:“我们要....”
梦娘伸手捂住她的嘴,眸光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