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城门刚开,齐宁与长旻已到城门口。
玉簪太贵,金银二簪无鱼,君有所好,最终只得一柄鱼木簪。木簪配齐宁那一身简单素净的衣裳,有一种朴实无华的端正雅致。
“好好照顾自己!”齐宁将手中的碧水剑递给长旻,虽不舍,可他清楚,他们有他们各自的人生与追求。
长旻有她的广阔的江湖世界,而他有他的刻骨深仇,看似毫不相关,可他们相遇了,动心了。相守并非一定要朝夕共处,也可以是一种心有所念的羁绊。
长旻准备先行一步,在恒一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
“你也是!”
“既然答应了,不能食言,一定要活着来见我。”
齐宁点头应好。
“保重!”长旻一抱拳,牵着马离开颐城。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某一刻,齐宁眼前似乎闪出一些画面,他与长旻分离以及长旻死去的画面。
他回神,虽不明白,但状态还是受了影响,恐慌的情绪持续蔓延。
果真不简单!长旻探听到森林里的动静,她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看能不能知道他们的来处。
恒一门此次出行共计十五人,带队的是门内七长老黄倧,他身材瘦削,头发枯黄,看似体虚气弱,这只是表象,他武功极高,手段狠辣。
黄倧骑着马,居于队伍首位,身后背着刀匣。
四方的风,裹挟着不同的气息拂面,黄倧伸手叫来一名弟子,让他下去吩咐其他的弟子小心。
弟子领命退下,按其要求处事。
刹那间,大家警惕心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感觉,黄倧能够感受到同等环境下不同的细微差别,这帮他逃过许多生死困局。
黄倧带头加快速度,忽然,林中射出羽箭,他拔剑击开,出手间,锐利的双目判断出箭射出的位置,迅速射出袖中藏起的铜针。
门中弟子纷纷用他们各自的方式躲开箭矢,跟上黄倧的节奏,驾驭着马,飞快逃离。
只是试探,双方并没有真正出手。
黄倧着急赶回恒一门,就算有机会对上,不,他不会停留,那就只能...长旻嘴角微勾,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她的目标不是血月狂刀,并不着急去追黄倧,只远远跟着那群蒙面人,欲探究他们的身份。
躲开黄倧射出的铜针,那反应速度,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是谁?会与当年的凶案有关吗?
没有答案!长旻脚步不停,一直关注着蒙面队伍。
长奔不停,人可以靠着意志抵抗饥饿与疲惫,可牲畜不同,它饿了就没力气,根本跑不动。
这时,有弟子提议,让黄长老带精锐离开,这样换马会更方便快捷,毕竟十几匹马不好全部置换。
黄长老考虑一番,以为弟子说得在理。
只要血月狂刀回到宗门,再请各门派话事人见证毁刀,这场由刀而起的纷争就会消弭。
队伍被一分为二,黄长老只带走三人。
四人日夜兼程,很快走过兖州边镇,进入惠州。
干粮已被吃完,几人进城采买,正是此行,让他们横死街头,不得善终。
熙攘的街道,街边的铺子刚出锅了一屉肉包,热气腾腾,散发着独特的麦香。
恒一门弟子石阵闻着香气,一脸垂涎,咽下一口唾沫。
董晟看着,揽上他的肩,表达同等的意愿,可他终究是年纪大了些,较石阵更稳重,拖着他一起走。
黄倧自然也闻到了他心念的味道,不过不是包子,而是酒,醇厚的酒香一入鼻,他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正在办正事,大家都这么辛苦,他怎能因为私欲...黄倧抚着肚子,一回头就看到石阵那小子依依不舍的目光。
他轻咳一声,说:“这几日大家都辛苦,只是抽空吃一顿饭,应该影响不大。”他的酒早就喝光了,应该去打一壶。
虽然一路安全,可血月狂刀一日不回宗门,谷澗提着的心就不能放下,他紧张得脸色冷淡,对万物都提不起兴趣。
几人进入食肆,伙计一边引导一边擦拭桌椅,热情得不像话。
当然,这是谷涧眼中所见,他紧握手中剑,一双眼睛防备着伙计。
伙计以为犯了什么忌讳,处事是更加小心,当然,所表现出的就是关注。
谷澗以为伙计心中有鬼,目光一直在他身边打转,伙计注意到他的目光,紧张到手脚都不听使唤,只是上个菜,差点摔跤。
“谷师弟,这伙计生得清秀,像是女子。”
谷涧目光扫过去,说:“此话何意?”说话间,谷涧抽出筷子,眼睛看向伙计。
“若是不明情况,我还以为你中意他。”董晟调侃。
这话一出,谷涧收回他的目光,怒视董晟。
董晟笑呵呵回道:“开玩笑!开玩笑!”
“只是用饭,师弟不用太过紧张。”
“除第一回,我们再没有遇到夺刀之人。我总觉得他们在躲在暗处,蓄势待发。”
“再走两天,宗门来接应我们的人就能与我们汇合。”石阵说了一句,算是认同谷澗的话。
“接下来两天,我们更要小心,确保长老将刀送回宗门。”
终于填饱肚子,几人起身,感到腰酸腿疼,看着彼此便秘的神情,相视一笑。
四人走出食肆,突然听见一声大喊,就见眼前跑过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