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世界一片亮堂。
隶属于太平各道的门卒自各地出发,齐齐涌向武安。
他们以是在外行走的商贾;可以是探亲的妇女老人,也可以是送嫁的队伍;更可以是进城售卖柴火的樵夫......他们无所不在。
在这种情况下,长旻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危机并存,长旻知道她没有选择。近几年,齐肇极少露面,纵观太平道中人,见过他真实面容的极少。
以长旻举例,就算齐肇是药房常客的那几年,她也只在无边黑暗中,听过他的声音。
一场回归正统的谋逆,一旦成功,集天下财富、权势的武安将收归囊中,长旻不信他不现身。
不知安排,不明身份。逃脱无处不在的眼睛,是长旻面临的挑战。
这不,又被发现了!
感同身受众人拥护心中理想的决心,只要不阻拦,长旻不会赶尽杀绝。
“温娴,束手就擒吧!”一道似来自虚空的声音传来,说着似曾相识的话。
“真主耗费心力、财力培养你,他不想杀你,只要你跟我回去,他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话我已经听过...”长旻皱眉回忆,然依旧不是很确定,“不知是三遍还是五遍,你们同道之间都不交流的吗?”
“追杀反叛之人?”长旻轻笑,“彼此疏离,相互防备,无尽的杀戮带来数不清的梦魇,很没有意思吧!”
“为什么要这样?为心中的理想,可自小被当做凶器训练的你们有真正的理想吗?”
云纹墨衣男子不为所动,他拔出剑,说:“不管你为叛逃想出多少合理的借口,背叛始终是背叛,职责所在,得罪!”
话音一落,他冲了出去,一剑挥而万物摆动,杀气已成实质。
高手对战,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细节,能看见的只有无数剑光以及战场的狼藉。
想象不是事实,没有庞大的实战支撑,理论犹如空中楼阁,一戳就碎。
在这场战役中,斩温十八式虽无大用,但在四人默契联攻下,长旻没法躲避,只能动用体内磅礴的力量,展开无死角防御。
真气喷涌,溢出的部分力量如出海蛟龙,搅动周身气流,引致真气狂乱,四人被重击。
长旻不经意瞥见手上的异状,她定睛细看,发现皮肤之上,有一层半透明薄膜,伸手触摸,手指上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长旻有些慌张。
此时并非探究的好时机,正晃神间,云纹墨衣男子站了起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长旻不愿再造杀孽,她温言劝道:“放弃吧!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来!剑缚!”
云纹墨衣男大吼一声,他的三位同伴一个鲤鱼挺身,执剑而起,与墨衣男汇合,结阵攻向长旻。
剑缚如其名,以剑招为绳,压迫对手的活动空间,让她疲于应对,无法逃离。
机会总在瞬间!
长旻防备不及,被长剑刺中。
本该是流血的画面,可剑尖好似触及一层柔软的表层,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刺穿。
很快,长剑被收回,几人互看一眼,开始攻击练功之人常有的几处罩门。
毫无收获。
长旻不打算再拖延下去。
运行体内真气,手中剑刃之上开始聚集无形的气,每一次碰撞,每一次流动,都让她的剑刃力量更强。
忽然,剑气四散,犹飓风过境。
四人被打飞,累累伤痕深可见骨,一落地就不受控地喷出血。
长旻转身离开。
“站住!”云纹墨衣男子踉跄起身,捂着胸口喊道。
他想拿起剑,可双手不听使唤。
凭借自身强大的意志力,他终于握起剑,拖着伤腿往前。
“我一定要带你回去…接受处罚。”
“既然你偏要求死,我成全你!”女子目露阴狠,疾冲而去。
墨衣男心知他是强弩之末,回去难逃一死,既然这样,他何不…看见女子越来越近的身影,他拿起剑,摆出攻势。
长旻拿剑鞘打向男人的手腕,长剑脱手,她用剑鞘将武器击飞,将其拍向墨衣男身后的树干之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之后,长旻剑指墨衣男,往前一推,墨衣男立马倒地不起。
正是此时,一柄短剑自暗处射出,长旻后退闪躲,几番进攻后,短剑回缩,一男人自树巅跃下,接住短剑。
他身高将近七尺,头戴斗笠,身手灵巧。
不同于太平道追杀者的装扮,长旻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怎可随便杀人?”男人反问,低沉的声音虽有成年人的底色,但仍显稚气。
“欲杀我者,难道我不能反击吗?你到底是谁?”
“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靳翎是也!”
“靳翎?不认识!”长旻摇头。
见男孩还想论辩,甚至动手,长旻说道:“他们还没死透,如果你心有不忍,可以去救他们,我不会阻拦。”
男孩扭头看了卧倒的几人一眼,想要伸出援手的意图很明显,可突然叛逆,道:“你让本大爷去,本大爷偏偏不去!”
一个任性的孩子,长旻不在意,转身离开。
“你别走啊!”男孩想要跟上。
长旻回头,眼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男孩心生惧意,将手上的短剑插入剑鞘,走向身受重伤的几人,不情不愿地嘟囔道:“本大爷才不是因为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