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叶招手让云栀靠近,云栀不愿。然后她看到他脸上逐渐露出不满,不耐烦。
“到我身边来”,庄叶说。
云栀摇头,从她接触庄叶开始,这个男人的每个词都在传递不可违抗的命令。规矩,就要,应该。
就连成亲一事,庄叶也不曾考虑过她是否愿意。
到底是谁教他的,被他救过的姑娘就该以身相许。
其实云栀不曾了解的是,庄叶是鹰族少主,虽然天生口舌不利,但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他本质上是兽类,根本不分情,欲。他现在愿意爱惜她便爱惜着,他如果想结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云栀再次拒绝洗浴的要求后,庄叶丝毫不顾她的意愿,直接上手来剥她的衣服。没了法力的云栀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她推他,打他,庄叶身体强壮,这些反抗只是螳臂当车。
“疯子!疯子!你住手!!”,云栀大喊,一只手胡乱拽住庄叶的头发,趁机往他脸上大力甩了一个巴掌。
一切在此刻暂停下来。
庄叶呆怔站在原地,他活了五百多年,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他被打懵了,愣在那里盯着云栀,脸上是不解,错愕,还有怒气。
“我是少主,你应该,服从我”。
云栀已经裹好身上的衣服,抱着双臂,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是他们的少主,不是我的。就算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没有理由服从你”。
庄叶处在震惊中还没有缓过来。
她气愤道:“你救我一命,我答应另外报答你。唯独不是成亲!”
“你受伤,我可以照顾你。跟我成亲,没有人能欺负你”,庄叶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出来。
云栀冷笑道:“不必。如果你再逼着我做什么,要么你吃了我,要么你杀了我!”
庄叶无法理解她的刚烈,脸色阴沉,丢下云栀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转身看着云栀,还是那么不容置喙,“我认定你”。
云栀一口气堵在嗓子,她简直要被这个固执的疯子气疯了。
不能等到明天,她现在就要离开!
云栀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逃出鹰族的事刻不容缓。
深夜,她爬起来去看树屋外面的情况,奈何现实给予她重重一击。
树屋门口彻夜守着四个守卫。她根本没有法力对付这些人。她趴在墙壁的缝隙往外窥视,四个守卫手持长矛,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
夜晚是鹰族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云栀呼吸行走都得小心翼翼的,担心惊动了屋外的守卫节外生枝。
做贼一样的走路姿势,弯腰驼背的蹲在墙角偷听外面的动静,完全不是她的作风。而这一切都是拜救命恩人所赐,她简直要气炸了。
庄叶那个死脑筋,等她法力恢复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离开这里。
云栀在门后蹲了大半夜,迟迟没有想到办法。就在她靠着门口打瞌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交谈声。
鹰族的婚礼流程并不复杂,但新娘子依然要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树屋的门从外面打开,三个女妖鱼贯而入。云栀早已经回到床上,盘腿坐在床边,冷眼看她们。
中年女妖是庄叶的姆嫂,从小照顾庄叶长大,知道少主对这位姑娘痴情难舍。见云栀满脸不情愿,好心安慰,“姑娘,我们少主是真心喜欢你。您现在是鹰族少夫人,将来更是族长夫人,多少姑娘盼都盼不来呢”。
云栀没答话。除了这位中年女妖,其余两位根本不跟她说话。中年女妖讲的无外乎是庄叶的好话,尽力让云栀从心底接受庄叶。而云栀始终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随着女妖讲到族长重病卧床多年,庄叶细心照料。云栀终于给出一丝反应,冰冷的表情逐渐融化。女妖一直关注云栀,见此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姑娘也不是铁石心肠的。
“族长卧床不起这些年,少主勤勤恳恳的管理着鹰族。我们少主是孝顺的,做事也能干。姑娘跟着少主,将来一定大有福气”。
鹰族居于悬崖峭壁之上,窗外逐渐有了几分亮色,第一缕晨光透进屋内。
喜服衣面的紫色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葱白玉指抚过衣服表面,云栀真心赞了一句好看。女妖顺势与她交谈几句,说这喜服是族长夫人当年成亲时穿的,少主特意吩咐她们找出来。
鹰族的喜服是暗紫色的,偏冷肃大气。穿在清冷绝美的云栀身上,多了几分娇媚端庄。她的面容甚至盖过喜服的华丽。女妖没给她涂脂抹粉,而是拿出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碎了然后吐在手里用手指碾压。
云栀亲眼看着她用指尖从那堆咀嚼物里沾出一点紫色的汁水,然后朝她脸上抹来。
“这是什么?”,云栀抓住她的手,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女妖道:“你别紧张,这是我们鹰族特有的紫藤枝,成亲的女子都要抹上。这就代表你是我们鹰族的人了”。
云栀皱眉,“很奇怪的味道”。
女妖笑着解释:“这紫藤枝是这样的,只要注意不接触伤口就好了”。
云栀:“万一碰到伤口会怎样?我手臂的伤还没好”。
“那可得小心点,这紫藤枝会让伤口溃烂,还有致人晕眩的效果”。
云栀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妖手里混合了唾沫与紫藤汁液的混合物。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愿意成亲的人,她接受了这个程序。
当冰凉的汁水触到皮肤,她眼前的铜镜忽然出现一幕场景——
喜庆的成亲礼上,四周皆是宾客。一个男子站在她面前,手拿毛笔正在写字。她听到自己唤他,“绪陵,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