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承悟不解的事。他亲自种下的封印,不管遇到什么法阵都不会被影响。怎么会自行解离?
云栀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云栀敏锐的捕捉到“恢复”这个词,想起了某些事,“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吗?你说我的内丹被質鬼抓破。可我见过我的内丹,完好无损,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疑问,承悟十分淡定,“约莫是这段时间自行恢复好了。你何时见过你的内丹?”
“大概半个月前吧”。
承悟暗暗推测,那个时候他和云栀都在沙城。经历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可他怎么不知道她查看过内丹?
难道她的封印也是在那时解除的?
莫非是朱羲?
不应该。朱羲并不知道封印的事,在此之前,云栀和朱羲也并不认识。
事到如今,追究是谁帮云栀解除了封印已经不重要了。最关键的是她是否想起些什么来了?
在承悟沉默思杵时,云栀一直在默默观察他。见他面露疑惑,不解,担忧,还有一丝凝重。
“怎么了?我的法力恢复对你来说有这么诧异吗?”,云栀看着他,缓缓道:“我的力量从未消失,只是被封印了。对吧?”
一语中的。
饶是如此,承悟也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对她,让她别瞎想。
“我没瞎想”,她站起来,在屋内随意走动,“从奉花观到阎境,将近三个月的路程,没有哪里是利于我修炼的。索性我也放弃了。可是有人跟我说,说我体内妖力强盛。你知道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他是个骗子,昏庸的老头”。
“但结果呢?我独自一人抵挡住了足以毁灭南明府的八方血阵。承悟,你让我怎么把这一切当作是急于修炼臆想出来的幻觉?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力量是真的。我体内的妖力不是我修炼而来的,那么它就只能是一开始就存在于我身体里的。所以我说它是被封印了,有错吗?”
她言辞凿凿,每一个字都是她细细推敲出来的事实。承悟没办法再遮掩过去,像是难以面对似的,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云栀不想让他沉默,走到他面前,右手托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承悟,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有”,承悟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不单单是你的法力被封印的事,细细数来,约有成千上百件,但我一件都不能告诉你”。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他竟还要隐瞒自己。
“你真的不告诉我?”
承悟:“绝不”。
他的坦诚在此刻成为一面铜墙铁壁,无情的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早就猜到这个男人说的话往往是冰山一角。每一句话背后都藏着她无法想象的庞大事实。可她看不清,窥不见。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她深深的看了承悟一眼,转身离开此处。
赫兰山离南明府较远,在虎狰与空净的交界处。翻过赫兰山再行百余里山路就能到长邺河。因此云栀打算就此辞别濯远,去赫兰山找到虎崽后直接去长邺河。
虎狰王已死,虎崽在阎境内再无依靠。她将它带出阎境,之后的路就让它自己决定。
当然,找虎崽的事她没有跟濯远说。虎狰跟濯远是仇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云栀看出这个和颜悦色的濯远王,或许真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和善。
她担心濯远会对虎崽下手。上一代的仇怨就终结至上一代,没必要牵连无辜之人。
离城那日,濯远王亲自来送云栀他们三人,表现出惜才不得的惋惜。他本来还想送云栀许多厚礼,被云栀以路途遥远不便扛负为由婉拒了。只带着一些轻便行李和五个死士出发。
承悟看到那五个黑衣肃面的死士,跟云栀提议不必要带。他的法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渡河不成问题。
云栀没有答应,她说:“你的身体经受重创,表面看着无恙,但我总归还是不放心。何况我们这次还得除掉河中那只邪煞,多带几个帮手也好”。
自从他坚决的说不会告诉她那些隐瞒的事后,她心里便像堵着一块石头,语气又恢复到以往那般淡漠。
濯远在旁附和,“他们都是我南明府最精锐的猛士,必能派上用场”。
人多眼杂,承悟心中有另一番考量,仍想拒绝,但云栀坚持如此,他也没什么办法了。云栀与濯远王辞别后大步离开,承悟目光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
太史桓堇见此,用胳膊肘推了推承悟,“人家姑娘这么关心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她这不是怕你万一动用法力过度,再出点什么事吗?”,他颇为的无奈的道:“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抱都抱了,怎么看着还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要我说,你们两个还真不适合在一起”。
太史桓堇说的没错,这两人一个清冷淡漠,一个自持稳重,看着就不像是一个世界的。更加难以擦出激烈的火花。他也想不通,承悟怎么就喜欢上了云栀。
承悟没有回应前半段话,倒是以肯定的语气告诉太史桓堇,“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她”,也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她。
太史桓堇耸了耸肩,“小道士,没看出来你这么霸道”。
云栀走出很远之后,回头看了眼落在后面的承悟。她的目标依然清晰,可她却也无法控制的爱上了他。
选择回到妖域修炼,她必须舍弃他。若选择跟他在一起,她则没有办法修炼成为掌控自由的大妖。
云栀陷入了两难抉择中,她很纠结,苦恼自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因此她跟他的距离又保持在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