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吗？”
靠，这么问好像有点冒犯。
对方果然凝眸盯住了她。向初禾连忙尴尬地道：“说了你肯定不信，我刚碰到女鬼了！你肯定觉得我脑子有病，但是我说的……”
“你第一次看见鬼？”对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蓦然打断她，声音低沉好听，但向初禾懵了并不为此。
第一次？难道这东西是大白菜很常见？！
向初禾还没吐槽，男人便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刷脸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是这里的老师。我有个学生跑进来，我来找她。”
男人复又打量向初禾一眼，若有所思后道：“我先带你出去，这里很危险。”
向初禾忙跟着他，有些惊喜：“你是不是相信我了？这里真的有鬼！”
“嗯。”
还挺高冷。
“可我要是走了，我学生怎么办？”
“你不走，也找不到她。”
“为什么啊？这学校到底怎么了？要炸了吗？我不会要丢工作了吧？可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
金泽圻默默看她一眼，选择不回答。
受了冷遇向初禾扁扁嘴，又问：“我叫向初禾，你叫什么？”
“金泽圻。”
“大半夜你为什么来这里啊？你也是学校的教职工吗？”
“有事。”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可惜向初禾本就是社交悍匪，现下被刚才那会法术的女鬼吓怕了，为缓解紧张情绪话比平时还多，一时间堪称社牛中的战斗机，字如吐豆滔滔不绝，金泽圻只闭了闭眼，挑着问题惜字如金地回她二三。
就在两人要往一楼去时，忽然在走廊的尽头听见一道低低的哭声。
来了，哭冤来了！
虽然你死得应该很惨，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是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啊！你不要找我，去找害死你的人吧！
向初禾心里疯狂祈祷，下意识躲在金泽圻身后，却还是探头想看看女鬼长什么样，可谓是又菜又怂。
然而意外的是，一步一步，那个哭泣的身影走进蓝光里，不是什么面目狰狞的女鬼，只是个穿红灰校服的女孩。
陈秀秀！？
花了半条命追的人就这么主动出现了，向初禾却没有凑上去。
因为叫人头皮发麻的是，此刻的陈秀秀走路姿势非常僵硬，像个被操纵的人偶，四肢僵直着，仅关节在晃动，凭着脚板滑行走过，浑身只有眼珠子和嘴能动。
就见她一边哭，一边朝他们走来，看见向初禾，她几乎是崩溃地揪紧五官，瞬间泪如雨下：“向老师，快走，你们快走啊！”
不是求救，反而让他们快离开！
“呆着别动。”金泽圻嘱咐向初禾，自行往前。
陈秀秀哭得更凶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摆动不由她掌控的四肢路过他们，眼神无助又绝望。
一般而言，不是被附身就是沾上控制她身体的某种东西。人类尤其是女孩身体脆弱，不可以贸然使用法术，于是金泽圻选择先跟着观察。
他并没发现任何类似细线的东西，等女孩完全走过，猛地看见女孩的马尾辫里藏着一小片白色。
金泽圻随手弹了弹骨节分明的手指，空气之中蓦地凝实出一根银白细线，一松手，那银线便往那女孩发间飞去。
当是感应到危险，那小角白色往头发里一藏，银线也活的一般跟着往里钻，直将它逼出头发去狼狈地往外跑，一看原是个小纸人。那纸人没跑多远，很快被银线一举贯穿。
白纸小人心脏处有个小洞，落在地上自行烧成灰烬。
纸人一烧，陈秀秀便似断线木偶当场瘫软在地。向初禾连忙丢了教鞭上前，九死一生的陈秀秀当场抱着她嚎啕大哭，蜷缩在向初禾怀里颤抖不止，浑身都是冷汗。
“好了好了，没事了。”向初禾一边安慰她，一边简单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没有明显的伤痕。
虽然有一大堆问题，但陈秀秀哭成这样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眼下显然也不是好时候。
“嗒，嗒，嗒。”
静谧的走廊原本只有女孩逐渐变低的哭声，那一阵十分突兀的顿挫的脚步声就在这时闯进来，仍是在陈秀秀出现的那个方向，浑身淌水的长发水鬼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紧接着，它忽然触电般浑身剧烈痉挛着，每个部位都夸张地往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扭曲、折弯！发出骨骼折断的“啪啪”声响！
“咚！”
整个身体像是被拧了两圈的水鬼忽然趴在了地上，以类似蜘蛛的姿势忽然开始朝他们爬过来，湿漉漉的长发和在地板上拖出两条水痕，口中还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