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邓布利多递给他的滋滋蜜蜂糖,单刀直入:“有个学生的博格特形态是夜骐。”
“哦,死亡确实不是件讨喜的事情。”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拿起一块蜜蜂糖亲切地塞进麦格手中,“我发现甜食有助于放松心情,你也来一块吗,米勒娃?”
乳黄色的果汁奶冻球闻着就齁甜,对甜食一向不感兴趣的麦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满脸尴尬。
“我们大半夜兴师动众的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吃几块滋滋蜜蜂糖。”温伯格不满地敲敲桌面:“阿不思,那个女孩儿后来迫使她的博格特变成了一头独角兽。怎么样,这个故事听上去耳熟吗?”
“你在暗示什么,哈迪?”麦格找了个机会偷偷把蜜蜂糖滑进茶几上的盘子里,“你说的那个学生是谁?”
邓布利多假装没有发现麦格的小动作,但他的白胡子微微翘了翘,似乎觉得颇为逗趣。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阿不思,夜骐和独角兽分别代表着死亡和永生。”
“我不这么看,哈迪。”邓布利多轻快地说:“对于一个有理智的巫师而言,夜骐所代表的仅仅是‘看见死亡’而非死亡本身,而独角兽也仅仅意味着‘生的希望’。”
“死亡和永生?”麦格皱起眉头,这让她一下子显得非常严肃:“你们讨论的难道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就叫他伏地魔,米勒娃,”邓布利多语气不变:“或者如果你更偏爱‘里德尔’,我也没意见。”现在他正费力地试图分开两块黏在一起的滋滋蜜蜂糖,奶冻球被挤得稍稍有些变形。
“那么这件事情就很严肃了。”麦格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邓布利多讨论称呼问题,她直接转向温伯格:“那个学生是谁?”
“一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名字叫琬·张。”
麦格松了口气:“哦,如果是那个孩子,我想你应该不用太担心。”
“不用太担心?”温伯格激动起来:“她很擅长迷惑师长,对不对?礼貌、努力、成绩优异,她甚至知道要在论文里写些什么样的观点去博得老师们的欣赏和喜爱。但是——看看她威胁同学的手段,米勒娃!我们当中有谁能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想到用那种变形术去恐吓同学?我知道她的父亲也在凤凰社,但我必须说,她本人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我所知,”麦格硬邦邦地说:“被她恐吓的学生曾对她用过钻心咒。”
“所以你这是在鼓励以暴制暴吗?那么那些变坏的巫师当然也可以宣称他们都是被逼无奈,是不是?”
“我不认为她有一丁点变坏的可能。如果你真的和她接触过,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看法。”
“听听你说的话,米勒娃!你听上去和当年被里德尔迷惑的老师们一模一样!”
麦格的表情冷下来:“食死徒杀了她叔父一家。”她绷着脸:“我可以担保那孩子绝无投向神秘人的可能,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的话。”
“我不在乎她会不会投靠里德尔!我只在乎十几年后的我们是不是还得面对第二个黑魔王!”
“啪!”邓布利多终于把他的蜜蜂糖掰开了,一声脆响相当适时地传来。“啊,抱歉,我没想到它这么大动静。”
“阿不思!”温伯格将矛头转向邓布利多:“现在不是吃你那些糖果的时候!”
邓布利多好脾气地放下手里的奶冻球:“我明白你在担忧什么,哈迪,但恰恰是你的担忧让我看见那孩子和里德尔的不同之处。里德尔的优异表现是为了图谋一个好名声,而张小姐对此却从不在意——有时候甚至有些太不在意了,我得说。所以我信任那个孩子,并且这份信任并非由于她身在凤凰社的父亲。”
“你信任她?”
“人心既易变也永恒。”邓布利多透过眼镜温和地看着温伯格教授,湛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她很理智,哈迪,我相信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恐惧在哪里。”
然而,即便是由邓布利多亲口评价为理智的张婉,也不是没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在那堂灾难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以后,她和雷古勒斯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多了许多暧昧粘稠,而这样的变化令她非常不知所措。
张琬知道自己喜欢雷古勒斯,也知道雷古勒斯不讨厌她,但她更加清楚他们两人是决计没有任何可能的。布莱克信任伏地魔,对他寄予“重振纯血家族”的厚望,而张氏则全家都是凤凰社的现役或者预备役成员。就算撇开立场不谈,张琬和雷古勒斯对巫师界的观念也南辕北辙,根本没有求同存异的基础。
爱而不能、放而不舍,张琬一度破罐破摔地想“不如干脆就这样稀里糊涂下去算了,等不得不做出取舍的时候再说”——直到她看见雷古勒斯跪在他的博格特旁边痛哭。
不管布莱克的坚持荒谬与否,雷古勒斯对家族的爱和责任感都是真实且高尚的。“我首先是一个布莱克,然后才是雷古勒斯”,所以,当“布莱克”和“雷古勒斯”发生冲突的时候,雷尔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哪怕放弃“雷古勒斯”令他伤心难过。
“‘布莱克’拥有最高优先权这一事实,我既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自己成为让雷尔痛苦的冲突根源。”张琬在考虑了很久之后,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找上了马尔福和纳西莎。
她决定尊重雷古勒斯对布莱克家族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