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因此这个‘口袋计划’搁置了下来。是这样吗?”
“不错。那么你的想法是?”
张琬没有立刻回答。她翻回详述“口袋计划”的那部分,沉思着在“合适的间谍”下方掐出一道指甲印子。
安多米达笑容不变,泰迪却沉不住气了,“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培养一名双面间谍,但大脑封闭术厉害到能骗过伏地魔的巫师并不好找。目前我们正在物色这样一位巫师,如果顺利的话……”
“活人不好找,为什么不找死人?”张琬认真读着羊皮纸上的每一个字,下意识地轻声反驳。
“死、死人?!”泰迪瞪着眼睛,卡壳了。邓布利多小声地哼着歌给自己又添了杯茶,看起来心情很不坏。安多米达敛起笑容,露出客人到访以来的第一个严肃表情:“对不起,你说什么?”
“伏地魔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读取一具尸体的思想。”张琬心不在焉地说,注意力依然放在计划书上,以至于语气朦胧得像在做梦,“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具合适的尸体,将它伪装成殉职的凤凰令成员,然后在它身上放上那条假消息……教授,”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问邓布利多:“人们有办法从尸体上分辨出此人生前是巫师还是麻瓜吗?”
“除非提取生前最后一段记忆。”邓布利多放下茶杯。
“……还可以在死后提取记忆?”张琬惊讶了。
安多米达语气冷淡地解释:“那是一种非常邪恶的黑魔法,叫‘搜魂’。不过……是啊,黑魔王显然可以做到。”
闻听此言,张琬表情怪怪的,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就在泰迪以为小姑娘被恐怖的黑魔法吓到了,正准备出声安慰的时候,不料她舒出一口气,微微笑起来:“这可实在是……太好了。”
——“太好了”?泰迪皱起眉头盯着表情悠然的黑发少女,突然觉得有点毛毛的。
安多米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自己的魔杖,抬眼问道:“听起来你有想法了?”
“不算什么详细的计划。我琢磨着是不是去偷一具二三十来岁、无明显外伤的男性尸体,然后——如果可行的话,篡改他最后一段记忆,把假消息嵌进去。”
“可以实现,如果思想消逝不久的话。”安多米达说。
“是黑魔法吗?”
这次回答她的是邓布利多:“虽然很少有人想过要篡改一具尸体的记忆,不过很幸运,这不属于——起码尚且不属于黑魔法。”
张琬点点头,接着问道:“伏地魔手下有没有特别受信任,同时又特别谨慎的食死徒?”
“为什么这么问?”泰迪仍然皱着眉头,好像在防备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清秀少女又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这样的人,”张琬认真地说:“最有可能负责情报工作。”
安多米达回答:“按照这个要求,我们掌握的名单中起码有两名食死徒符合条件。”
“你认为,我们愚弄他们的可能性大吗?”
“这就要看你怎么下套儿了,对不对?”安多米达半开玩笑地说。
张琬低头想了想:“这两名食死徒谨慎到什么程度?”
“你希望听见什么样的回答?”安多米达反问。
“我在想,”张琬字斟句酌地说,语速放得很慢:“越谨慎越好。如果不太谨慎,他们不会关注凤凰令留下的一具尸体。只有十分谨慎,才会严肃对待我们漏出去的每一丝信息。”
安多米达翘起唇角:“也许卢修斯·马尔福是个不错的人选?”
张琬吓了一跳:“可是我记得马尔福夫人是……”
“是我妹妹,没错。所以你得想个办法,让上当的伏地魔不要太迁怒。”
张琬瞪眼。
安多米达轻轻笑起来:“觉得我在为难你,对吗?”
张琬没有否认。
安多米达又笑:“很难,是不是?”
这回张琬点了点头。
安多米达伸长胳膊越过沙发扶手抬起张琬下巴,让那双不解的黑瞳对上自己的眼睛。“间谍的工作就像走钢丝,丰富的想象力和滴水不漏的策划缺一不可。”她曼声说道:“我们不仅需要在行动前、行动中、和行动后保护我方执行者,甚至——如果你是一名联络间谍的话——还需要尽可能地保护潜在的合作者。马尔福和布莱克盘根错节,既然你能想到从布尔斯特罗德入手策反布莱克,为什么不多想一步,通过布莱克策反马尔福呢?”
张琬没想到美人会直接上手托她下巴,一时没反应过来,乖乖地看着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顶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柔软的手。
安多米达收回手指笑道:“当然,我不否认你的主意非常天才,也许旁观几次有头有尾的行动策划有助于让你成为真正的谍者。”
张琬眨眨眼睛,心头后知后觉地泛起细碎的雀跃。安多米达仿佛洞察她内心似的笑着点点头:“我想,你为你自己赢得了参与‘口袋计划’的资格。你说呢?”
雀跃之情就像一只慢慢吹胀的气球,张琬忍不住绽开灿烂的笑容。
送走客人以后,泰迪心有余悸地对妻子嘀咕:“她毕竟是个斯莱特林。用尸体?梅林!真不知道峦对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毕竟是个斯莱特林’?”安多米达换上晨衣,墨绿色的缓袍衬得她似笑非笑的脸妩媚又傲慢。“那你最好早点习惯。毕·竟·,你现在得和一个斯莱特林生活一辈子了,是不是,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