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
费尔奇的脸色让卢平忍不住笑出声,张琬转身偷偷冲他吐了吐舌头。
两人走到场地上,张琬回头瞥了一眼正在为难一个三年级学生的管理员,小声对卢平解释:“费尔奇先生是位哑炮,我爸爸很为他感到难过。他还在学校时送了费尔奇先生一双魔法手套,希望能帮他从繁重的清洗劳动中解脱出来。”
卢平笑道:“难怪费尔奇从不为难你。”
张琬摇摇头:“以前也为难的。但爸爸说他这是控制不住对学生的嫉妒,让我不要计较。”
卢平不禁想起小天狼星对张琬“只是家教良好”的评价来了。
“那你自己怎么想?”卢平问。
“我?我小时候读到过一句话,说人并不害怕自己没有,只害怕与人相比时发现人人都有、独自己没有。①”张琬轻声说:“费尔奇先生就是这样。在一所魔法学校工作,身边每一个人都有他所没有的希望,这种境遇真的挺……挺让人难过的。”
“所以这就是你对他这么和气的原因?”
“一部分吧。另一部分——唉,我不想骗你——我希望他能少给我找点麻烦。”张琬坦率地说:“我知道你们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是怎么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相处大家都不累。当一件事情完全利他的时候,只有道德水准极高的人才有践行的动力,很遗憾,我不属于其中一员。”
“这没什么,”卢平很快地说:“愿意达成双赢也是十分慷慨的行为。”
张琬意外地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们格兰芬多看不上这种……这种‘算计’?”
“我不否认很多格兰芬多确实如此,但你对世界的善意是真实的,也愿意想办法维持这种善意,这与格兰芬多式的圣徒难道不是殊途同归吗?”
张琬愣怔,接着一抹笑容慢慢在脸上绽开,“你真这么想?”
卢平认真地看着她:“从很早以前我就这么想了。”
张琬弯起的眉眼汪着一泓粼粼波光,仿佛早春阳光下化开的黑湖水。“斯莱特林精于算计,”她笑语盈盈地说:“你以后怕是要吃亏了。”
卢平的心脏重重一跳,半晌轻声确认:“你刚刚说——以后?”
惊喜的目光将张琬罩得密密实实,张琬的脸庞变得红艳艳的,但她勇敢地迎着卢平的目光,咬唇笑道:“嗯,以后。”
两人到达霍格莫德村后找了个僻静处幻影移形,张琬一直没有放开他们交握的手。
索普公园跟詹姆斯推荐得一样好玩,虽然坐过山车和弹射机的感觉跟骑着扫帚极速飞驰也没什么两样,但是能有个机会一起畅声欢呼还是让两个年轻人十分开心。路过桑德拉斯湾的时候,张琬渴慕地望了好几眼停泊在河道里的皮筏艇,不料卢平笑眯眯地说:“不好不好,万一你下水之后又冬眠了可怎么办?”
想起第一次变形的窘况,张琬不得不乖乖歇了漂流的心思。
草草吃过三明治后,两人勇敢地尝试了一下著名的恐怖谷,结果意外地发现负责吓唬游客的工作人员中还真有两只幽灵。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这两只可怜的鬼魂比游客受到的惊吓更甚!
两人赶紧一边道歉一边退出来,接着又被小食铺里飘出的香气深深吸引。尽管刚刚吃过午饭,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凑钱合买了一份炸鱼薯条。卢平机智地冒充不认识英镑的外国人,热心的店家便一五一十帮他们算得清清楚楚。
“谢谢您,好心的先生!”狼人少年直着舌头模仿张希说英语的腔调,偷偷朝张琬挤挤眼。
张琬强忍的笑意差点决堤。
冬天天黑得早,当玩得十分尽兴的两个人幻影移形回到尖叫棚屋外时,明净的深蓝色夜空中已经开始燃放庆祝情人节的魔法烟花。清寒远星在倏明倏暗的烟花间隙熠熠闪动,张琬甚至能辨认出高悬于天的黄道星座。
烟花绽开,银屑般的细碎光点从半空中洒落,一时间竟仿佛九天星光坠下。光点在两人头上肩上闪烁几息后熄灭,他们互相望着,同时笑了起来。
“那——”卢平清清嗓子:“我们这就回霍格沃茨吧?”
“稍等一下,莱姆斯,”张琬抽出魔杖,“我——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一看。”
卢平注意到她的微笑有点儿紧张,于是柔声问道:“嗯?是什么?”
“今年开学的时候你问了我个问题,”张琬悄悄捏紧魔杖柄:“我现在——嗯——有答案了。”说完,她没等卢平来得及反应,便以一种斩钉截铁的气势举起了魔杖:“呼神护卫!”
一头银色巨狼应声从椴木杖尖喷出,四爪落地后绕着两人小跑了几步,最后威风凛凛地守在张琬身旁。恰在此时一朵金红带粉的巨型烟花在两人头顶盛开,卢平恍惚听见张琬带着点紧张的声音在他心上低语:“现在我的守护神变成你了,莱姆斯。”
卢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环住张琬的,他只知道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女已经在他肩窝处羞怯地咯咯笑了。
当天晚上,习惯性整理记忆的张琬正在笑眯眯地观看冥想盆中重现的约会场景,一条蛇型守护神突然穿过窗户来到她的房间。
“琬妮,是我。”守护神用卢平的声音说,立起的三角形的蛇头让张琬觉得很是眼熟,“刚刚我试着召唤了一下守护神,然后……就发现了这个。”他听起来特别激动:“我想——我想立刻告诉你。”
张琬错愕,继而抿嘴笑起来,眼中盛满温柔和欢喜。
“我的荣幸。”她轻声呢喃,烛火掩映下的眉眼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