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很不好受。张琬说得对,梅兰妮的聪慧远超预期,她仅凭他在那封信里流露出来的担心,就猜出了里德尔是个重要人物。然后,出于为他分忧的关怀之情,她断断续续地查了将近一个月的资料,完全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也许她知道,但她不介意。想到妹妹吞回去的半句话,张希更难过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他垂下视线,轻声说。
“圣诞节我会送她一套双面镜,”张琬越过桌面覆住堂兄的手,“以后你们就用双面镜联系吧。另外,既然她已经被卷了进来,我们恐怕需要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解释解释。”
张希翻过手掌,在妹妹手上用力握了握,“谢谢。”
“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张琬余怒未消地抽回手,“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梅兰妮。”
卢平清清嗓子,岔开话题道:“你们以前都知道伏地魔是在一家麻瓜孤儿院里长大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呢。——你就不用回答我了,琬妮,反正安多米达无所不知。”
张琬本来紧锁着眉头,结果差点被这句话逗笑。
张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简短地说:“以前听博恩斯提起过。”
“原来如此。”卢平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他把话题引回今晚见面的主题上,“那么——里德尔在孤儿院里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惊动苏格兰场?”
“挺上不得台面的,这个人。”张琬厌嫌地说,“盗窃、欺凌,还跟三四起恶性-事件有涉。”
“……我假设麻瓜世界肯定有健全的法律吧?”
“有。”张希接过话头,“事实上,根据梅兰妮提供的这些资料,里德尔收到过伦敦少年法-庭的警告,两次。但他总有似是而非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最后都只能停留在警告上。另外,麻瓜们可能认为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给他请过几个医师。”
卢平笑了一下,“那我猜他们一定非常困惑,对不对?精神问题可解释不了他不在现场时发生的那些怪事。”
“的确如此。”张希说。
张琬从抄写件中抽出两张推到卢平面前,“这儿,”她伸出手指在某段开头点了点,“这是最严重的两起事件之一。”
“我瞧瞧。”卢平探过身子,“‘3月12日,汤姆·里德尔被目击与比利·斯塔布斯发生争执,次日上午,斯塔布斯的宠物兔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等等等等……作案时间推测为晨间祈祷时间,里德尔拥有不在场证明。’ Wow,他当时——”往前翻翻年份,快速计算了一下,“——只有9岁?”
“没错,9岁。和同龄小巫师相比,他的魔力惊人地成熟。——来,你再看看这段。”
“‘1938年7月22日,”卢平语速飞快地读道,“埃塞克斯警局转苏格兰场留案……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在当日时间下午4时许,与汤姆·里德尔一同进入位于内兹岬红石悬崖的岩洞中③。该岩洞距海滩约……’跳过、跳过……‘岩洞在退潮时……’跳过……‘本森和毕肖普对岩洞中的经历失去记忆,但孤儿院负责人科尔夫人坚持里德尔有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hmm,有意思。”小狼人把抄写件放回桌面,往后一靠,“好吧,我只能说,他长成现在这幅样子真是一点也不稀奇。”
张琬按照页码顺序收回纸张,“除了这些记录在案的恶性-事件,梅兰妮还找到一位精神科医师对里德尔的诊断。那位医师相信里德尔患有——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哥哥?”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张希接道,“事实上,梅兰妮最在意的也是这一点。麻瓜认为,患有这种人格障碍的人往往会触犯法律,成为罪犯,因为他们天生无法怜悯他人。”
“明智的论断。”张琬总结。
“这些当然是很好的情报补充,”卢平说,“可我们该怎么使用它们呢?”
“我建议先交给邓布利多或者安多米达。”张希回答,“他们能接触到东西比我们多得多,没准儿这些新情报正好能为他们拼上一块拼图。”
“我同意。”张琬说。
“那我们谁去报告这件事?”卢平问。
“我去吧。”张希举了举手,“我得把记忆原原本本地给他们展示一遍,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说到这个,你处理过吉蒂小姐的记忆了吗,哥哥?”张琬不放心地问。
“处理过了。不过保险起见,我想最好还是请安多米达扫扫尾。——对不起,小琬,下次我会谨慎的。”
张琬抿起嘴唇,“该听你道歉的不只是我。”
“我知道。我会去找她赔罪的。”
张琬瞅着堂兄,片刻后起身绕过桌子,弯下腰抱了抱他,“好吧,至少我原谅你了。”
张希翘翘唇角,拍了拍妹妹揽在肩上的胳膊。
卢平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语气轻快地提议:“那我们,现在散会?”
“啊,请等一下。”张琬直起身子,“我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很快,就几句话。”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鉴于我们和食死徒人数悬殊——”
“莱姆斯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担忧了,小琬,你可以直接跳过这一部分。”
“帮我们省时间了,是不是?”张琬笑着看了一眼堂兄,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摆到桌面上,“——是这样的,我确信自己曾在历史书里读到过类似的情形和相关的解决办法,所以回去以后翻了翻笔记,然后发现了这个。”
“让我看看——”张希把纸拖到面前,逐字念出标题,“‘第一次世界大战史’和……和‘空气的命令’④?”
“是‘制空权’,”张琬纠正,“一本讨论飞行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