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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藤丸和子抬头望向阴沉的天,低声呢喃着,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浓稠的赤色平静如水,似是惊不起半点波澜。
天边闷雷轰隆炸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裂开的炸药,一个又一个闷雷被抛下,操场渐渐开始起风,心脏被雷声震得发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大雨将来的潮湿。
“宿主为什么不留下来大展身手博得目标人物的好感?”
从混乱的操场偷溜出来的藤丸和子,在监控摄像机转移向另一头的瞬间,快步冲上了楼梯。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明明与她无关不是吗?”
系统闻言沉默了一瞬。
“……因为无法理解的人类的正义感?”
“嘛,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可以控制学校的监控吗?”
“叮,系统能量不足无法运行——”
“啧,要你何用?”
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藤丸和子也不慌张,在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转移的三秒空隙间躲进了楼梯旁的教室里——教室里并没有监控。
她敏锐地避开了赶往操场的老师和教官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许些微妙的意味。
“那你觉得,这样正直的人会认同这所学校的规则?她能忍到现在才出手,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宿主想要做什么呢?请将获得目标人物好感作为——”
“闭嘴吧你。”
她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赤色的眼眸里充满深重的厌恶。
“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那些深处地狱的人可以获得救赎。”
“我只是在做她想做的事。”
*
这所学校也不是没有过暴动,有能力的刺头率领不甘心的学生们不止一次进行过反抗,但他们没有成功过一次。
且不提有个性或是异能的教官,刺头学生们脖子上的项圈可不是戴着好看的,更别说校方长期在学生们的饭菜里放了让人虚弱的药。
安逸久了,不再和学生们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导致教官们一时间居然忘记把电击项圈的遥控随身带着。
根本来不及反应,立香单膝跪地,手贴上地面,金色的涟漪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张开,密密麻麻的锁链瞬间从地面涌出,将整个操场包围住了,被束缚着无法动弹的教官们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
“这么对待老师你还有没有良心!”
“不尊师重道的败类,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你的父母就是看不惯你的坏毛病才让你进我们学校要我们好好教导,做出欺师灭祖的事,你的父母不会蒙羞吗?!”
立香微微一笑,吐出了让一旁的折原临也满脸惊愕的语句。
“去你妈的。”
恍惚间她的耳边回响着一段熟悉的笑声。
“呵呵呵,果然是这样!没错,您一点都没错,御主!”
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大笑后,又低着头着在自己的手稿上记载着什么。
“恶魔的呢喃,合理的言论,不容辩驳的正论,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去你妈的来解决!”
“因为,这些都是假借正论之名的邪恶。是企图为邪恶理论涂上伪装的卑鄙阴谋。”
已经有大胆的学生们对着这群人渣拳打脚踢了,犹豫的人眼见教官们完全无力抵抗,也疯了一般地涌上去发泄自己的愤怒。
立香没有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
好几个女孩子疯狂地撕扯着之前占那个女孩子便宜的油腻教官,一边打一边红了眼,也有人满脸狰狞地哭了出来,狠狠地踹踢他的下.体。
他的叫声都变得断断续续了,惊恐和疼痛,还有那种仿佛濒临死亡、两眼发黑、看不见希望的感觉,牢牢笼罩着他,他双腿一软,差点失禁。
打得过分了,立香也会提醒他们,不听劝便让天之锁将濒死的教官包裹起来,横竖不能闹出人命。
哭泣声和惨叫声充斥了整个学校,这一天,教官们也体会到了学生们曾经的感受——被暴力支配的恐惧。
雨水打落到学生们的身体上,洗去了长久以来的种种憋闷与痛苦,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此时新鲜的空气,无数人一同开始放声大哭。
这嚎哭声凄厉却又满怀欣喜,似要将过往所有痛苦与绝望全都倾泻而出,留下洗涤干净的心去迎接新的希望,雨水裏挟泪水,混杂在一起重新回归于大地,而它们终将在干涸土壤里滋润出新的生命。
一如在暴风雨中幸存的植被,终究会洗净污秽露出更鲜亮的色彩。
风雨后,在阳光下尽情舒展枝丫的小树,宛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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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立香身上,得亏于这一点,藤丸和子才能这么通行无阻地行走在戒备森严的学校里。
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操场上,校长也骂骂咧咧地大步走出了校长室。
藏在暗处的藤丸和子皱眉看着校长远去的背影,迈出的脚步一顿,又收了回来。
算了。
她转头试着打开校长室的门,却发现门上了锁。
“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呀。”
藤丸和子笑着取下了头上细小的黑色一字夹,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熟练的撬锁手法震惊了系统。
“宿主,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毕竟我涉猎甚广、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