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天结构总体像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大岛,岛的前方正中是一片中轴线结构的殿屿。松萝想要找五岳大帝和五岳大帝,最保险的方法是去后面的居住区蹲守。但借助胡大哥等妖精的描述松萝了解到,四重天的住宅区就像是皇上为皇族分配的京中王府,实际上这些王府是很密集的。由于密集,你何时出入和谁出入都非常容易被看到,简而言之四重天居所的私密性不太好。所以很多神仙在九重天乃至人间还有自己的居所而不经常住在四重天,这也十分容易理解。
思量一番后,松萝拿出干墨盒和绢纱用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随后潜伏到大路上在雾气里蹲守,但蹲了一日都徒劳无功。因为没有饮用水补给,松萝被迫喝了些锦鲤池里头的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只能催眠自己天界的鲤鱼是不拉屎的。不敢离开,到了晚间松萝只能在鲤鱼池里洗漱,又在四重天东北角找了个竹林歇下吃了些干粮和水果。因为奔波劳累没休息好而且没有洗澡,此刻松萝感觉心态都崩了。会不会是太冒失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来了,要不要先回去做一个更加详细完备的计划改日再战呢?可转念一想,松萝又觉得回去并不能扭转颓势,毕竟自己根本就不直接认识什么上仙,五岳大帝何时出现这种事回去也不能打听到啊。
犹豫之中,松萝映着昏暗的傍晚光线看见远处的地上掉着半根半熟的甘蕉。揉了揉眼确定香蕉旁边还有一坨长毛猫一样的东西正在蠕动,松萝小心地爬过去,立刻看见一只非常胖的狐狸正在吃香蕉。看见松萝过来,那只胖狐狸一样的动物抛下香蕉小碎步逃走了。松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个东西叫貉,就是一丘之貉那种貉。从前自己嫁给苻家皇族的堂姐在兽苑里养过一只。貉是杂食动物,虽然看着很萌但是味道挺大的,而且一般也挺凶的并不适合笼养或者手养。如此看来这片果园应该是某个神仙的私产或者公用花园,这只貉不是放养宠物就是公用宠物。
小心地走过去,松萝抬头发现自己上方是一棵很大的芭蕉树,而四周还有一些桃树和桑葚树。摘了根香蕉吃了些,松萝感觉心情好多了。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响起,一名男子道:
“外宣日结束了,布置也已经拆掉。明日五岳要在景阳神路口汇合,将那里调度好便是了。”
听见这话松萝大为惊喜。只要明日去景阳神路就可以堵到五岳大帝了,可这个景阳神路在哪里呢?
松萝按照模糊的记忆将京城、幽州、九重天、四重天的地图框架全部画了出来,然后将地名填上。通过分析松萝觉得,幽州虽然不像京城的规划那么中规中矩,但是人界的城池地图在街道坊市的分布上有共性,比如宫殿在中轴线的正中或者偏后,这样的布局是为了在战局中统领者不会第一时间被抓住而且还能居中调度,而城市的后方也就是东北、西北方向属于商业区和居民区。由此看来四重天的格局总体上和人间城池的格局是接近的,这就说明这个景阳神路就在人间城池中应该叫景阳路的地方,简而言之很可能是四重天南侧的第二或者第三个中轴大路。
第二日天蒙蒙亮,松萝早早梳洗好又拿着写着“冤”的白纱潜到了四重天南边,在溜了一圈后果然找到了一条拖得异常干净的大路。按照松萝贫瘠的记忆,五岳大帝各自的职责范围不一样,并不是你管东我管西的。如果没记错,南岳大帝管得是江河湖海和走兽,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堵到南岳大帝。头疼了片刻后,松萝想会不会天界神仙比较中二,既然是在这个路口汇合,那南岳大帝就是从南边那条路过来?但既然如此中岳大帝从哪里过来呢,从天上掉下来吗?实在没有旁的办法,松萝拿了一颗胡大哥给自己的压制人气的丹药吃了,又匍匐在路口南边的绿化带里。
待到天光大亮,远处忽有一片云雾来袭,云雾散开时一名大汉带着侍从威武雄壮地朝着路口走了过来。看见这个阵仗松萝又想马上逃回去下次再来,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松萝最终快步冲了过去直接跪在了男子面前又举起那个“冤”字:
“大叔早上好!我冤!”
看见松萝一群上仙顿时吃了一惊。左右看了看,那名壮汉道:
“有人类来伸冤?还挺牛X的。”
见大汉没有表现出抵触,松萝立刻开始演技拉满哭诉自己的主人被抓了,但是其中有内情仔细想要禀报,日后自己主人必然肝脑涂地。站着摸了摸下巴,大汉道:
“你说的这事我好想听说过。”
见对方和蔼地示意自己站起来这件事似乎有缓了,松萝差点喜极而泣。谁知那名壮汉又道:
“但我管得是山川湖泊和鸟兽。你的这个案由是走兽使用邪术导致一名人类女子阳寿未到而死,所以这属于冥司主事的代表女子公诉案件,应由东岳大帝管的。姑娘对不起,你只能去找东岳大帝了。”
万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被踢皮球,松萝脑子嗡一下。无数信息快速闪过,松萝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或者说是把天界想太好了。官员踢皮球的潜台词就是不好管,不想管,没有办法管,或者跟本不值得管。那么问题就来了,就算自己找到东岳大帝,那对方或许也会说这个归中岳管或者张三李四管。犹豫了一下,松萝扯住壮汉裤脚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见东岳上仙。”
就在这时几个男声从后面响起来:
“怎么会有个凡人?快抓住她!”
见又是一群天兵来抓自己,松萝东西都没拿就快步奔了出去。哭爹喊娘地又跑回了那片竹林,松萝藏在芭蕉树下瑟瑟发抖,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崩溃地哽咽了一会,松萝重新坐起来脱了衬裙撕成小方块,打算把自己的申诉多写几份到处散布一下,但却发现毛笔跑落了如今只剩了一个墨盒。松萝本想着发狠咬破手指,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写个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