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望向堂而皇之入室的男人,惊讶的喊了句:“苏辞……。”
他露出些许欣慰笑意:“记性不错。”将我拉进门,旋即又关上门。
进到房里,我立时有些蒙圈。
从那日唐果收到生日礼物起,我便知道苏辞一定在谋划着什么,我知道他早晚会找上门来与我摊牌。我也时刻准备着将那块昂贵的藏表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无论多难我都不会放弃唐果的抚养权,即便没有正式的抚养手续,我可以去补办,让唐果改口喊我母亲。为此,就算一辈子不婚不嫁我也愿意。
这是我近几日思考的结果,不论谁找上门来,我都绝不会让步。但实在没想到,苏辞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家里。
他从玄关处拿了女士拖鞋给我换上,又命令我去卸妆洗漱,俨然一副居家男主人的姿态。
我刚才从Fanny走的着急,舞台妆没来得及卸,不能以这副模样去见唐果,只能由着他指挥。他对家里的物什摆放的位置似乎比我更熟悉,一会递毛巾,一会拿吹风机,甚至睡衣睡裤也一应俱全。搞得我倒十足像个客人。
洗漱完毕出来,见苏辞在沙发上坐着,自顾自闲沏了一杯花茶,与我道:“唐果在你的卧室里,他说要等你回来,不过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睡了。”
我深吸口气。碍于苏辞的身份很可能是唐果的父亲,他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也不好卸磨杀驴把他赶出去。想到这么多年也没出过纰漏,偏偏被他撞上唐果走失这档子事,我自知理亏,说了句谢谢便往卧室走去。
推开门,恍见墙上新增了一副巨大的挂相,碧绿丛林深处,画的是一头茫然无措的白色麋鹿,一对漂亮的犄角掩映在紫蓝色星空中,水雾色的眼睛被树阴遮住,低头徘徊,像是迷了路。
脑海里突兀的忆起一段插曲,似曾几何时,我手执画笔,头倚在男子肩头:“你说麋鹿会迷路吗?”
望不见男子面容,只听有个声音柔柔答道:“傻瓜,任何一种脱离群体的动物都有可能会迷路,麋鹿当然也会,但它终究会找到回家的路。”
仿佛是前世遗留下的某种记忆碎片,似曾熟悉又寻不到任何痕迹。
目光下移,见床头摆放着一盏明黄色夜灯,柔光照在酣然熟睡的小人身上,白皙粉嫩的小脸靠在枕头上,呼吸匀称,睡姿舒适,睡梦中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道甜甜的酒窝,不晓得他在蕴酿什么美梦,看上去并无大碍。
我松了口气,在床边守着他坐了一会,缓缓退出卧室,苏辞示意我去沙发上坐坐,顺便端给我一杯兑了蜂蜜水的花茶。
我疑惑的抬头望了望他,随即悟道:“没想到你调查工作做的这样好,连我这小小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
苏辞笑容恬淡,道:“有些事情想记,还是能记住的。”
我喝了口花蜜茶,口感恰到好处。淡淡道:“真是难为你了。”想了想又道:“我原不太想与你讨论唐果的问题,可他今天出了点状况,想必你也十分担心,他平日里很乖巧,是我疏忽大意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再说他也离不开我,他……。”
苏辞打断我道:“唐果应该是担心你出事,半夜下楼寻你,却不小心将房门锁住了,我在楼下的花园旁边发现了他,哦,对了,我就住在对面。”他指指北院:“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我有些诧异,苏辞这样温和有礼,完全没有要与我争抢唐果抚养权的意思,他既没有借题发挥为难我,我也不好再继续宣誓主权,淡淡道:“今天是个例外,以后不会再有事情麻烦您。”
他执杯的手顿了顿,面色复杂:“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疏离。”
我只当他是有过一面相亲之缘的陌生人,如果他恰好是唐果的父亲,我就更加不能与他亲近,务必要时刻保持清醒。疏离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说罢,从抽屉里取出那块藏表递给他,道:“诺,物归原主。”
他不动声色,挑眉问:“不喜欢?”
我道:“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与我沟通,日后不必这样的,我承受不起这样贵重的礼物,再说那款山地车……。”
他眼底攒出笑意:“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我儿子对那款山地车爱不释手,我很满意。东西既然送给了你,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这块表你还是好好留着吧,时日久了,或许你会喜欢它。”
我面色阵阵苍白,想起那日唐果收到礼物时的开心模样,当宝贝似的爱不释手。一口气忽然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我有心想把话跟他挑明了,讲清楚,好探探他究竟是个什么意图,可他不主动与我挑明了说,我也不能上赶着自找麻烦,我们两个人只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将藏表重新锁回抽屉里,与他道:“你哪天要是反悔了,随时可以来拿走它,走动倒是方便的很,左右我们是邻……居。”
说到邻居,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初搬来JoJo的时候,特意观察过,北院并没有住人,只是近一周,有个保洁阿姨每日上午八点钟准时过去打扫房间,到了周末,苏辞就搬进来了,他前后脚与我住在一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我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想到这层窗户纸早晚要捅破,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被人虎视眈眈盯着的滋味不好受,若再出现唐果走丢的情况,我万万承受不住。
这件事一日不清不楚,我便一日胆战心惊,与其日日防备,倒不如早早有个心理准备来的痛快,这层心理战术,我熬不过他。
憋了半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道:“苏辞,我外甥唐果生日当天,也收到一辆意大利同款山地车,他十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