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冷坚硬穿过五脏六腑,接着是轰然的巨疼,在失去意识前,除了这些瞬间的感受,南宫千雪就只记得那双万念俱灰的眼眸。
剥离混沌,思绪渐渐清明,仿佛有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睫羽挣扎了几下,终于天开日明。
“怎么样?”南宫千雪意识还未完全恢复,一句低声温柔的关切便传进了耳朵。
眼前幽邃俊朗地脸上书满了疲惫,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手….”南宫千雪用尽全身力气拾起那只被缠得像粽子一般的手。
“你的将军是我见到最忠诚可靠的人。”横黛公主停顿了一下,耐人寻味地道:“也是最深情的人。”
横黛目光扫过暮夜,走上前来命婢女将南宫千雪扶起安置好。
“怎么回事?”南宫千雪气血大亏,说话只有气声。
“暮将军,你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横黛公主道。
暮夜仿若没听到一般,纹丝不动。
“哈”横黛公主无奈轻笑:“暮将军,请放心,我和司空王爷的约定你是知道的。你在这里我们怎么帮郡主换药更衣啊?若我有任何不轨行为,你冲进来杀了我便是。”
横黛公主多谋但也骄傲爽快,暮夜紧握了下龙麟剑,转身大步出了门。
“这是哪里?”南宫千雪看着身处之地并非之前居住的行馆。
“王宫。”
南宫千雪换药更衣之后,横黛挥了挥手,婢女低眉顺目地退到帐外。
“是我建议司空王爷把你带进宫里的,行馆必然比不上王宫安全。”横黛道。
南宫千雪虽然不知当日情形如何,但大概能猜到司空王爷为了救自己选择和横黛联手了。
“谢谢公主。”南宫千雪礼貌致谢。
“你最该谢的是那个为你趟尸林血海,空手接利刃的人。”横黛公主语气有些许激动,有些许敬佩,又带着些许失落。
南宫千雪脑海中回现出那个疲惫的面孔和那只缠满白布的手,心头倏然一疼。
“当日,情形到底如何?”南宫千雪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想探知横黛公主所知深浅。
“因长极整天念叨想你进宫,但几次三番宣诏邀请,司空王爷都以你水土不服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我感到事有蹊跷,那日便亲自前往行馆一探究竟,行至门口遇到了一个形如乞丐地人哭天抢地的喊着要见司空王爷。”
南宫千雪心想,横黛口中“形如乞丐”的人,八九不离十是逃出生天的齐先生,只是这曾经被江湖誉为“妙手儒衫”的齐先生,若是听了这番评价,会不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之后,那乞…人便一股脑地将你如果从险地逃生又如何计划救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司空王爷这才如实道出你被掳走的事情,并且请我调兵帮忙。其实,和荆棘山直接对峙,是我一直要避开的,况且我父王和娄关将军早有“不入山,不出山”的约定,所以我并不在场,只是借了些人手与王爷。”
南宫千雪知道横黛公主还有下文,所以并未着急追问,像她这样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任何掌控事态的机会。
“据说当时司空王爷作为接应等在山下,暮将军只带着一小队人便上了山,荆棘山机关重重,娄关将军培养出的杀手手段狠绝,为了能更快的救出你,他选择了最近也最危险的路,跟去的人无一生还,当他下山时,怀里抱着你,你们双双血人一般,当人把你接过去的之后他便倒下了,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后便又守在你身边了。”横黛公主语气中竟不觉带了些心疼。
南宫千雪心头一震,莫名有一种强大的安心,闯荡于莫测世间,竟也有人愿意为自己舍生忘死。
“你也爱他吗?”横黛公主问道。
爱?南宫千雪从未想过,她也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人。像她们这样各自背负的人,对方身后都是无法看清的暗夜,连身份都不能坦白,又如何谈真心呢?
“哈哈哈,小美人,别光顾着心疼你的暮夜哥哥,也得谢谢我呀!”一阵邪魅地笑声,伴着不羁的语气,身着玄袍的男子推门而入。
“你!”南宫千雪每次听见他的声音都不觉发毛,倒是忘了他是横黛公主的座上宾了。
“是啊,若不是在后面助力,把老头子的窝点了把火,他着急回家心疼他那些宝贝,就算是暮夜自己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钟离公子很自然地落座床边,伸出清瘦地手指,暧昧地拨了拨南宫千雪额前的碎发。
南宫千雪嫌弃地躲闪开,想起了在离幻司的场景,心里不禁嘀咕,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爱动手动脚。
“钟离,你坐过去。”横黛公主眼神示意钟离公子让开,钟离公子倒是听话,挪到了床边的椅子坐下。
南宫千雪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地那双眼眸,那万念俱灰地神情,莫不是….
“公主,那凛…咳咳咳…..”南宫千雪一时心急,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没死,细节之处就待司空王爷和暮将军与你说吧。”横黛公主道。
“我正想知道,娄关将军为何要将郡主抓去荆棘山,而你和我小叔叔又是什么渊源。”横黛公主借机发问。
“我倒想问问公主,为何要假借灵阙樽之名,引我们入局。”南宫千雪一番话,倒是让横黛大为吃惊,没想到这位冒牌郡主,竟是心机深沉的狠角色。
“你都知道些什么?”横黛公主自然也不会轻易投降,又将问题抛给了南宫千雪。
“好了好了,你们问来问去到底累不累?你们的问题统统由我来回答,小美人,我知道你来历非常,但并不是什么郡主,司空行不想自己的女儿嫁来大元也是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