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是你逼死的。”阴寒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看向进来的人。
听到这个声音,南宫千雪想起在地下城的一幕,胸中就一阵难受。
所有人都暗中提高了防备,这个人阴诡莫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钟离先生没有象征性地跟横黛行礼,他很清楚今日这个局是做什么的。
他用干涸血红地眼睛扫了一下殿内众人,先是在凛王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在钟离公子身上停住,阴冷地道:“你很得意?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随后将目光锁在横崎身上:“看来趁我不在场,你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横崎虽然狼狈,仍旧高高抬起下巴,低眼斜睨他:“呵,我哪一件冤枉你了,如果今天不是受制于人,你那肮脏的名字和那些肮脏的往事我提都不想提。”
钟离先生不是来辩论的,他是来找转机的,自然要从对他最有利用价值的人下手。
“横溪自杀完全是因为你要赶尽杀绝,你的谏言中给钟离家定的是灭族之罪,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横溪因为是王室公主还有可能保全性命,那么她的孩子呢?”钟离先生用余光看了一眼钟离公子。
钟离公子冷眼看着,他这位父亲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敢信,况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说明他和横崎都是恶人罢了,他从来不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将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钟离先生转向娄关将军。
虽然他没有听到之前横崎都说了什么,但是从横崎如今的状态来看,那些陈年往事必然是都说了个干净,对于他的部分还会添油加醋。
如今这屋子里能打动的也只有娄关将军了。
“不用你操心了。”娄关将军冷冷回道。
“将军大概是听了一些别人编造的谎言对我有些误会了,咱们回影山细细说。”钟离先生道。
“原来你就是北翼,是你把她一步一步送进深渊的。”娄关将军拳头握的吱吱作响,身上脸上青筋暴露。
南宫千雪有些担忧他的状态,他一旦太过失智爆发起来,怕是会酿成惨象。
于是她暗示了一下阿刹。
阿刹领会,站了出来:“钟离先生,北翼,古月门的债,你该还了。”
钟离先生两手交叉在巨大的宽袖里,来回踱了两步,眼睛始终盯着阿刹。
“叛徒。”他阴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又踱了两步道:“你敢冒充古月门的人在这里妖言惑众。”
“你与师傅决裂的那日我就在场。”阿刹一字一句,她扯开衣袖露出图腾,“苍天有眼,给了古月门一线生机,让我来为所有死去的门人陈情申冤。”
“是你。”钟离先生几乎是用气声吐出了这两个字,显然,阿刹的身份是真正让他震惊的存在。
“所以,你才是叛徒,古月门的叛徒,蛊宗的叛徒,我会为古月门清理门户。”阿刹厉声指向钟离先生。
“哈哈”钟离先生短促轻蔑地笑了一声,“就凭你?”
他没有继续与阿刹针锋相对,而是转向了横黛:
“公主殿下,这军中朝中的有一半重臣用过我的蛊入药,他们每个月都要固定过来取蛊。”
钟离先生的话语中带着威胁,横黛一听就懂了,他在蛊里加了控制的东西,如果今天他不能离开,朝中军中必将大乱。
“公主,不要担心,只要灵阙樽成了,这些都可以解决,今日千万不要让豺狼归山。”阿刹急声道。
趁着横黛思考,钟离先生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娄关将军身上:“将军,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站在你们这边的,如果没有我,这孩子也坚持不到今天。”
“哼,你这么费尽心思,就是在等时机炼化灵阙樽而已。”娄关将军冷声道。
“灵阙樽炼成是好事啊,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钟离先生企图继续迷惑。
“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炼化灵阙樽,师傅对你掏心掏肺无所不言,好在他守住师训没有把这个告诉你。”阿刹道。
“所以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信她不信我?”钟离先生企图攻心。
“你们我谁都不信,但是这一次我想尊重璃儿的选择。”娄关将军握了握凛王的肩膀。
钟离先生脸上挂上了莫测的神情。
“哈哈哈哈,终于看到你这幅如丧家之犬四处求生的模样了,只是今日没人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呃……”横崎突然面色痛苦,口中吐出大量黑血。
横黛面色一惊,不由自主地过去扶住:“姑母。”
横崎揪住她的衣袖用尽最后的力气道:“横黛,救救我儿子!还有,杀了他……”
气已经断了,可她死死盯着钟离先生的眼睛还没有闭上。
“姑母。”横黛又唤了一句,即便她恶事做尽,可她仍是至亲,心中终有不忍。
“你敢毒杀王室公主,来人。”横黛厉声道。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将钟离先生团团围住。
“公主你该感谢我出手,帮你担下这个杀害至亲的骂名,我来之前,你不是已经想要置她于死地了吗?”钟离先生面上看不出任何慌张和恐惧。
南宫千雪冷眼旁观,觉得这个人冷血到了极致,心机阴诡到了极致。
“不好。”
当钟离先生的袖中穿出一声铃声,阿刹和南宫千雪同时惊呼出来。
南宫千雪快速将凛王移到自己的身后。
此时,娄关将军已经飞身而出,枯手直接从一个侍卫的后心穿了过去。
一些侍卫和钟离公子挡在了横黛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