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着应容的眼睛说,“下次,还是叫雪惠弓山一起出来玩吧。”
“下次,还是叫雪惠弓山一起出来玩吧。”
知江把雪糕递给应容,拆开自己那只,席地而坐。身下是青草地,远方是静谧的晚霞。
“今天玩的不开心么?”
“没有不开心,但你们三个才是朋友啊。”
“你和我不算么?”
“也算吧。”知江想了想,“但我是姐姐。你们是同龄人,应该更合的来吧。”
“同龄人就一定更合的来吗?”
“那当然了,我都要读研了,你们还未成年。弓山就成天嚷嚷着和我有代沟。”
“我成年了。”应容认真地纠正她。
“就像有些时候,你们说的话,我确实不太懂。”知江自顾自说下去。
“但你说的话,我都懂。”
“那说明你很厉害啊,就弓山还每天傻乎乎地瞎乐呵。”知江咬了一口雪糕,被凉意激的口齿不清。
应容不接话,知道她在哄自己。
“不过话说,你好像从来没有喊过我姐姐诶。”
“你不是我姐。”
“你这样说我可要伤心了。”知江作西子捧心状,与他玩笑,“天地可鉴!我对你和弓山可是一视同仁。你摸着良心说,我是不是把你当亲弟弟。更何况我确实比你年纪大啊。”
“你就这么喜欢当别人姐姐么?”
“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可以决定的。”知江笑了笑。
“那为什么想让我叫?”应容停顿一下,故意没说那两个字。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体验一下。”知江实话实说。
“你喜欢别人叫你姐姐?”
“也不是吧,就是习惯了。”
知江拽过应容拿雪糕的手,往他嘴里一推。拍拍手,从草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吃你的雪糕吧,怎么这么多问题。”
天空由玫瑰红变成黛绿,天降一把大火从地平线烧起,焚遍千山。
层林寂寥,风吹过竹叶,两人身上覆满金色的灰烬。
知江起身伸个懒腰,抖落衣服上的草,看向天边。无人说话,只有落日熔金。天空安静地燃烧。
呼吸。以近乎不可闻的声音,把话说给自己听。
“姐姐需要照顾弟弟妹妹,要让着他们。”
身后传来应容的声音,变声期的少年,带着低沉哑色。
“我不需要你照顾,你也不需要让着我。”
把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所以,心脏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受控制跳起来么?因为,火是从天而降的。
两人是在海市相识的,位于亚热带大陆。可知江梦到应容时,却总像是身处赤道岛屿。
潮湿的闷热的粘腻的多雨的蝉竭如泣的尘烟滚烫的,云头脆燥烈日如□□的,枝藤弥漫果实爆裂的,树影阴晦虫豸孳生的,蛇鼠硕大艳花食人的,雨季无边莽林深不见头的,万物躁动怒生又迅速凋落腐烂,丰饶残败。
知江站在这炎热的蛮荒地中,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水汽稠得像河,勉力在水中呼吸,有一个声音从记忆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可是,偶尔,我是说偶尔。”
那个声音停顿下,又接着说下去。
“我也想你照顾我,你也能让着我。”
良久,另一个声音回复道。
“凭什么?”
梦境跳转,知江从婆罗洲滚落出来。这里行星逆行,宇宙倒施,箭矢从兔颈飞向猎人的弓,弹坑把子弹射去□□口,蘑菇云收缩为一颗铁核,火山吸岩浆入腹,暴雨把云朵重击,重力颠倒,因果错位,无边落叶旋转升空,孔雀蓝气球坠向大地。
梦中,知江对应容说,“可是,偶尔,我是说偶尔,我也想你能照顾我,也让着我。”
应容看向她,说,“凭什么?”
“我不明白。
很多时候我以为我懂了。
才发现,我真的不懂。”应容看着知江的眼睛说话。
江风寒冽,冷气直溜溜钻进心里。
“很有意思么?
谢知江。”
离开的时候,应容没有回头。
知江找了个长椅坐下,打开餐盒,内里横竖隔断,四块蛋糕精美蹲坐。知江用勺子将造型挖乱,全部吃完。甜的发腻,又就着冷风入胃,直犯恶心。知江站起来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朝向家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又折返,从袋子里掏出小雕塑,洞口传出一声沉闷的响。
夜寒露重,知江裹紧大衣,双臂怀抱肩,匆匆离去。
仿佛那双手还停留在肩头,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温度。
周末回家,妈妈喜气洋洋,夸小章办事就是靠谱,不负全家所托,为知江相好了青年才俊。爸妈都看过照片了非常满意,督促知江和赶紧和人家见个面。耳提面命她把握机会,勿要错失良缘。
知江和对方添加了联系方式,那人也在海市,约好明天见面。妈妈在一边窥屏监督,一边双手合十喜上眉梢,“你看,这不就是,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知江无语。
“这撇都快有了,捺还远么?”妈妈不以为然,高高兴兴看电视去了。
对方问吃完午饭想去哪,知江想了想,转发一条购票链接过去。
——去美术馆吧,最近有雕塑展。
小章没夸大其词,薛京确实称得上青年才俊。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