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申一脸土色,眼睁睁看着南月不耐烦地跨出了门槛。
康哥全程安静吃瓜,等到南月和韩榷周都离开,他才把陆江申拉到一旁坐下。作为朋友,他好言相劝:“你这又是何必?早跟你说了,既然分了就别再招惹她了。”
“她说的是真的?”陆江申还在回忆刚才南月那番话,他不太信,“前不久在灵觉寺碰见,他们还保持着距离,看着不像有什么暧昧。”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你就跟一个讽刺学家讲道理。”
“讽刺学家?”
“你不觉得邱繁素变了吗?”
“觉得。”
“跟你分了手之后,她就像拿到了讽刺学从业资格证书,你以后见了她还是绕道吧。”
陆江申:“……”
…………
冬意渐浓,阜宁山的红叶开始飘落,但走在古镇的小路上,抬头还是能看见大片深红、浅红、金黄交错的林子,在香火气息中如油画般明媚、斑斓。
南月深呼吸一口,觉得身心舒畅。在她的意识里,她和陆江申的旧事已经压箱底积灰多少年了,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她完全没把陆江申当回事。因此她也没想过,怼人竟然还能让她有这么痛快的感觉。
“刚才谢谢你了。”她向韩榷周道谢,“不过你以后可别随便跟人说你是我未婚夫了,且不说现在还不是,你和 ‘他’之间也差了五年的光阴呢。你们学理科的人不是很讲逻辑的么?”
“我也没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其实没想好。追求者?”韩榷周说得坦然,“你不就是想让他别烦你么,总得找个由头让他知难而退吧。”
南月切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过石桥,在袁姐餐厅的那个巷子口,南月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哭。她边啜泣边抹泪,似是发生了极度伤心的事。
南月停下脚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对韩榷周说:“那个女孩子我见过。”
“什么时候?”
“我记忆中的五年前,也就是……2016年,此刻。”
同样的事情,在同样的时间和同样的地点,再次发生了。
南月记得,她曾经问过小女孩为什么哭,小女孩说她的妹妹生了很严重的病,已经虚弱得不能站起来了,她觉得妹妹可能快撑不住了。可是她家条件不好,父母拿不出钱给妹妹治病,他们准备放弃妹妹。
“听她说了这些,我挺难受的。可当时我大学毕业没多久,自己还没独立呢,根本没能力干涉别人的家事。我拿了些钱给她,那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没过几天,刘老师召我去北京开编剧会,我连着两个月忙得焦头烂额,久而久之就忘了这件事……”南月叹了口气,“想来也是遗憾,我并不知道她和她的妹妹后来怎么样了。”
韩榷周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她说得很平静,但他知道,那应该是她的憾事。
南月走上前,像上次一样,亲切地安抚小女孩,问她为什么哭。小女孩的答案如出一辙。
“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南月追问。
小女孩抽泣着:“我妈妈早上起来把她放在了山脚的菜地里,我不敢带她回家,怕我妈妈骂我。”
南月:“什么?菜地里?”
小女孩抹眼泪,点头。
韩榷周听到这个答案也急了,他伸手拉小女孩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妹妹,马上送她去医院。”
“谢谢叔叔。”小女孩带着哭腔。她喜极而泣,一路小跑着带他们去了菜地。
十几分钟后,南月在菜地里看见了一只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小灰猫。她满脸不解。
“这是你说的……你的妹妹?”
小女孩点头。
“猫?”
“她就是我的妹妹,她很小的时候我就带她回家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南月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赞同小女孩的话。猫也可以是妹妹,只要彼此之间有感情,宠物也是家人。
“好的。那你抱上你妹妹,我们现在去开车,一起送她去医院。”
“嗯!谢谢阿姨!”
“叫姐姐。”南月纠正她,“想让我们帮忙给妹妹治病,得叫我姐姐。”
“谢谢姐姐!”
韩榷周一脸懵逼:“她是姐姐,我是叔叔?”
小女孩二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