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1日上午,风和日丽。韩榷周去了南月位于京州市的家中,美其名曰探望“老朋友。”
开门的是南月的妈妈南珂。这一年的南珂还不认识韩榷周,她面带疑惑:“小伙子,你找谁啊?”
韩榷周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您是南珂阿姨吧?我是繁素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来看看她。”
“快进来坐。”南珂很热情,她一边招呼韩榷周一边抱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繁素这孩子几个月没回来了,说是去什么古镇写生,我也很久没见她了。”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她那性子啊,我跟她爸管不了她的。对了孩子,你怎么称呼?”
“韩榷周,阿姨您叫我榷周就行。”
“榷周啊,长得真精神。”南珂上上下下打量了韩榷周一遍,眉开眼笑:“来,吃点水果,别光说话啊。”
“谢谢阿姨。繁素最近有跟您联系过吗?”
“上周打了电话,也就闲聊了几句。你如果找她有事,直接打她电话就行。”
“好的阿姨,我给她发个消息。”
“阿姨冒昧问你一句哈,你跟繁素,是什么样的朋友啊?”
韩榷周有些尴尬,他猜到了南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不该否认:“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所以一回来就想找她聚聚。”
“这样啊,哈哈。挺好,挺好的。”
为了缓解拘束,韩榷周低头吃了几口水果。他按照之前跟南月商量好的,又跟南珂寒暄了几句,套出了不少话。他给南月发了条消息:这个时空的邱繁素没回来过,我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她和2021年的韩榷周一起去了那个世界,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南月秒回:收到。
南珂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韩榷周说:“榷周啊,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正好你叔叔买菜快回来了。”
韩榷周知道南月应该很快就到家了,遂答应:“那就麻烦阿姨了。”
“客气什么,就当是自己家,以后常来玩。”
十几分钟后,南月的父亲邱培源买菜回来了。他见到韩榷周,心理活动过程跟南珂大致一样。俩人偷偷在厨房嘀咕,怀疑韩榷周跟南月在谈恋爱。
又过了十几分钟,南月拖着行李箱回来了。
邱培源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儿,扶了扶眼镜框:“我没看错吧,不羁的灵魂舍得回家了?”
南月差点没喷,笑嗔:“爸,有客人在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南珂在厨房忙活,听到女儿的声音,赶紧扔下洗了一半的菜跑出来。她大为意外:“呀,真回来啦?可巧了,榷周来家里找你,你就回来?”
“巧合,我回家路上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那可真是缘分啊,哈哈哈。”
“妈,我饿了。要不你先去做饭?”
南珂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韩榷周,小算盘打得溜溜的。她喊邱培源:“老邱,你来帮我打打下手。”
南珂和邱培源一进厨房,韩榷周就凑到南月身边,低声说:“刚才阿姨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猜我怎么说的?”
“你没乱说话吧?”南月瞪他,“我妈爱胡思乱想,现在不能让她想这些!”
“看你紧张的,开个玩笑。”韩榷周笑着靠在沙发上。
南月有一丝恍惚。这样的韩榷周,是她不曾见过的。刚迈出学校,还带着青涩,有着一丝顽劣之心的韩榷周。不过差了两年时间,她在2018年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看似禁欲而又严谨的韩博士了。用她职业角度来描述就是,帅气的高岭之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靠近之后却又觉得有些许刻板,偶尔还会觉得索然无味。
“阿月?”
这一声令南月迅速回神,她坐下来:“你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不碰到伤口基本感觉不到疼了。”
南月放心了。
那天晚上他们在翟远县人民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说伤口不深,只要不感染,很快就能愈合。韩榷周身体底子好,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他们下午就带着于媛媛一起开车去了成都,又坐晚上的飞机连夜飞回了京州。
韩榷周在京州有一套闲置的房子,这几天南月和于媛媛都住在那边。而南月之所以不敢回自己家,是因为她担心这个时空的邱繁素就在家里。韩榷周提醒她,有可能邱繁素根本不在这个时空。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盘了盘,觉得韩榷周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最近她都一门心思陪着于媛媛,每天还得到处咨询靠谱的心理医生,也就没精力仔细去想这茬。
于媛媛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有时候半夜会惊醒,浑身出冷汗。南月担心她情况恶化,偏偏好的的心理医生可遇不可求。
好在她运气不错,周文博有个学姐就是京州出名的心理医生,她带于媛媛去咨询了几次。医生说于媛媛目前情况还算乐观,但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再生活一两年,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后果很严重……会有多严重呢?
想到这里,南月低声叹了口气,她说:“有个事,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嗯?”韩榷周抬头。
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南月尴尬,往后退了退。她假装口渴,站起来去找水喝。结果因为紧张,呛了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韩榷周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擦一擦。没事吧?”
南月摆摆手,好不容易才平复。她继续刚才的话题:“按照我那个时空的轨迹,于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