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圣上来了兴,也会教人在侍寝后离开…
而这桑娘子厉害就厉害在,不仅来了,还留了下来,更不用提这三个月来,陛下除了宠幸桑娘子之外,便再也没传召过别的娘娘了。
也不知回了京之后,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记得,多备点热水。”
杨公公吩咐道。
…
事歇,洛桑累得半点不想动,只能依在男子怀里。
然后小声嘀咕:“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如此这般…多少也会伤身体。”
听她此言,皇帝那原本还在替她顺发的手顿了顿,眼里意味不明,半响后才轻笑出声。
“你啊你,若把这胆子用到方才,也不至于一个惊雷就吓哭了。”
洛桑知道皇帝这是在打趣她,便又是撒娇地往他怀间依了依。
果不其然,皇帝只是又将她搂入了怀里。
床笫间,男人甚少与她生气。
趁机,把话引了过去。
“我知道,陛下这是又怪我没规没矩了。”
说着话时,倒也是不哭了,眨着眼里的一汪春水,话语间却无不透露着失落,“桑儿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原先是桑儿不懂事,才叫陛下难做的。”
“这好好的,怎么又提起那件事了…”
皇帝似乎对此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又是有些无奈,“你明知朕方才不过打趣你几句而已。”
见他都说到了这里,洛桑便仰起头来看着对方,眉头微微簇起,眼里半含着委屈。
“桑儿是真的知道错了在反省,怎…怎么陛下原来竟是这么想桑儿的…难道在陛下心里,桑儿就是只会无理取闹的人不成…”
若说方才皇帝还有些无奈,那么现在就是被洛桑的反应逗笑了。
这姑娘…
只能一把将人又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是是是,是朕的不是,是朕小人之心了,桑桑真的是懂事了。”
见皇帝都开口哄她了,洛桑最懂的就是见坡下驴,她可不敢再试探下去,不然最后吃亏的总是她。
“桑儿没有怪陛下的意思,桑儿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有时候难免会坏了规矩…但是…但是,桑儿是愿意学的,不然桑儿怕以后犯更大的错误,就不好了。”
说完,洛桑就有些紧张得拽着皇帝胸前的衣衫,她觉着,她这话的意图已经算是明显了。
可架不住皇帝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皇帝:“朕喜欢桑桑如今的模样,桑桑不需要改。”
这话乍听起来是好话,可落在洛桑耳里,心就又凉了一半。
这话怎么听,左听右听,都像是暗指她以后没有犯错的机会的意思。
可是她能怎么办,他们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她还能又哭又闹不成。
旁人都觉着她得宠…
就连她原先也是这么以为的,可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她就不这样想了。
最近,她…她总是心里很不安。
这几日,无论她怎么暗示都有用,她就差直接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了。
可她不敢,她哪里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哪里还敢那么作。
心虽然沉了底,但她今夜属实是被折腾累了,也受不住了,不知不觉竟也很快睡着了。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身旁人起身的动静。
“桑桑乖,松手。”
洛桑还没醒,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乖,朕真的得走了。”
一听走这个字,洛桑即便还没醒,也只是习惯性地摇头。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桑儿会乖乖的,不要丢下桑儿。”
听她这么可怜,赵慎也很无奈。
只能先摆手叫内侍们退下。
不一会,寝殿内又只余下了他们二人。
女子散落着青丝,极尽委屈地抓着赵慎点衣袖,偏偏困意卷着她,又睁不开眼。
这么一副美人睡颜图,皇帝倒也看得痴了。
若不是还有几人等着他议事,他倒是想溺死在她的柔情之中。
“朕不丢下桑桑,朕中午就回来…桑桑昨夜还不够累,一会好好睡一觉。”
皇帝贴着洛桑的耳朵,无尽温和地安慰。
不知道是这话起了作用还是实在是太困了,洛桑也没坚持下去,慢慢松开了手,沉沉睡了过去。
“小没良心的。”
在女子唇上落下一吻,皇帝这才起身出门。
…
虽说如今海晏河清,但是作为天子明白,生于忧患而死于安逸的道理,因此,政事上更是不敢懈怠。
特别是这几个月来,他下江南南巡,更是要有提防的地方。
“都起来吧。”
一进书房,就免了几个人的礼。
“陛下圣明,安王在京中果然有了动作。”
在皇帝面前汇报的正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沈介。
玄衣凛凛,英姿勃发,只是垂眸的一双黑色眼眸,连皇帝都看不透。
皇帝颔首,拿起手边的奏折细看起来,想起当初他封他这个弟弟为安王,就是希望他安分守己,没想到啊,他离京不到半年,他竟就这般耐不急了。
听完具体汇报过,赵慎开口:“朕知道了,目前只派人继续盯着他即可。”
“是。”沈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