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系列的私教课。
陆砚不挑剔。
甚至可以说,相当听话。
给什么,就学什么,让干啥,就干啥,没一句废话。
刚开始,林向晚很得意,一度在想,要是学生们都这样,那她得省多少心?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
陆砚不问为什么要学这些,同样,也不反馈学习进度。
林向晚那一册册厚笔记本,就如丢入湖底,半点水花都没溅起来,丝毫回应也没有。
她问:“复习的……还好么?”
陆砚:“恩。”
恩……是几个意思?
林向晚提示:“有不懂的就要问。”
陆砚:“好。”
然后,她等。
无事发生。
林向晚急了,寻了个机会揪住人,挑着笔记中的易漏点考他。
然而,一问,人都答对。
林向晚:……
她继续出更难的题目,被考人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林向晚再次见证了天赋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原本以为,小豆子就够聪明了,没想到身边就藏着一个天赋更为惊人的。
冬日,年关将近,大雪封山。
陆砚出不了门,林向晚趁机逮着人强行灌输初高中基础数理化框架。
她可劲儿拔苗,他游刃有余。
直到比他提早学了几个月的小豆子连呼:跟不上、听不懂……
这才把林向晚从怀疑自个智商的深渊中,强行拉出来。
林向晚安排陆砚去教小豆子。
她则安心窝在火炉前,啃着香喷喷的烤红薯,摇头叹息:有些人,就是怪胎。
郭婶子见她吃得香甜,又拿了几块红薯、土豆放在铁炉上,笑看着桌边俩孩子讨论她听不懂的公式:“还是有文化好。”
林向晚咽下口中红薯,问她:“很多人觉得读书无用,甚至连有的知青都在说,即便学习再好,还不是照样回乡种地,婶儿,您为什么觉得有文化更好?”
“咳咳。”
郭玉珍干笑,“其实我不懂,以前豆子他爹识字,有文化,我年轻时候啊,特喜欢听他拉呱……就跟你一样,你们懂得多,听你们拉呱闲说话,都觉得有意思。”
郭玉珍回忆了会年轻时候的趣事,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豆子他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当时咋说得来着……我想想啊……哦,想起来了,他说,咱们几千年来,都是有文化的人吃香。”
“崔叔高见。”
林向晚竖起大拇指,赞道。诚然,她是因知道以后走势,才拉着这群孩子突击学习,可这些人不知道。
他们并不知道,目前手里拿的东西,即将在一年多之后,能发挥改变人命运的巨大作用。
可,即使不知,他们还是愿意好好学习。
不论出于对知识的渴求,还是出于对她的信任,林向晚决定带上这些跟她有缘的孩子们,一起见证时代与命运的转折。
小年过后,因天寒大雪,学堂提早放了年假,林向晚将开学日定在新一年的正月十六。
最最放满二十天。
这段时间,她不必去上课,早晨睡醒起床后,就窝在炉子一旁的土暖包附近,喝茶,看闲书。
好不自在。
顺便督着小豆子、陆砚的补习进度,揪着他们学最为枯燥的数学、物理公式。
她吃完红薯,手指尚沾着红薯皮外的焦黑。
一块冒着干净的热毛巾已递到手边,还冒着白腾腾的热乎气。
林向晚深看了陆砚一眼,好奇,这人是怎么做到一心二用,一边给小豆子讲题,另一边,还能留心她吃红薯的进度……
难道后脑勺也长了眼,不然,怎的她刚咽下最后一口,净手毛巾就来了。
还有方才,她盯着窗台边的水杯看,口热但不想挪窝,看了不到十秒,杯子已出现在土暖气包上。
林向晚:……
他、是蛔虫么?
陆砚当然不会告诉她,墙面上的镜子把她每一刻表情都折射进他眼里。
正如林向晚在降温后,最喜欢窝在土暖气旁,陆砚最爱的位置,就是在能看到镜像的桌子一侧。
郭婶子将屋里孩子们的互动,全看在眼中,笑呵呵地,心中欢喜,这是豆子他爹去世后,家中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
何清安在里屋炕头缝衣服,她不爱穿这里裁缝做得肥大版型,布料买回后,她坚持自己做。
林向晚缝制的式样好看,真诚夸赞了几句,她的布料便也去了何清安手里。
窗外雪花飘落,屋里热气蒸腾。
这得益于陆砚砍了足够量的木柴,填满了厢房、窝棚,足够烧到雪融春来。
铁火炉连着土暖气包,连续不断地柴火将它烧得热乎。
林向晚将大半身子都贴在了它上面。这土暖包不到一立方米,远看像个小柜子,没有西式壁炉漂亮,却是相当实用。
既能像个小型土炕般取暖,也能用于发面,或温生活用水,不至于洗衣刷碗冻伤手。
陆砚刚搬来盘土炕时,顺带盘制了它,一开始林向晚还觉得丑萌丑萌,等室外结冰,天寒地冻,它简直成了林向晚心里最爱的小宝贝。
林向晚恨不得整个假期都待在它一侧,她之前真没想到,山里第一个冬天,能这么好过。
在连着土暖包的铁炉子上,林向晚放了几颗红枣干,不一会儿,枣子的焦香味占领了堂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