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林向晚好像还在念大学,陈老爷子顾念她年纪尚小,便没着急提二人婚事,对外,只称侄女,照顾得相当好。
可林家小公主不知怎的昏了头,放着长相和家世如此好的未婚夫不要,在大学里同隔壁学校的方远明悄悄处了对象。
方远明哄得人去和陈家摊了牌,陈家非但没恼羞怪罪,反而直接认了林向晚当义女。
后来,陈航事业成功,带得一群人鸡犬升天,方远明去了分公司任副总,小公主则自始至终,过着那令人羡艳的日子。
沈如秋眼红得要滴血,她咬碎一口银牙,暗恨命运不公。
凭什么教授的女儿就是人上人,她这保姆的闺女以后还得当保姆?!
沈如秋不甘心。
不过,如今不同了,她重生了。
这一世她把那傻帽继妹忽悠去下了乡,本该落她身上的指标,如今转移到林向晚身上。
沈如秋盘算着,以她那便宜妹妹的本事,必定也考不过这劳什子的高考。
她这高中生都考不上,那妮子可是初中都没念完呢!看这架势,八成和她上辈子一样,要在深山待许多年。
只不过,有一点和上辈子不同。沈如秋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这次换她留北京,林教授竟没找人照顾她们母女。
这直接导致沈文霞在原地待不下去,在林教授下放后不久,带着她返回了原籍,躲去了位于小屯生产队的老宅里。
沈如秋很烦闷。
不过,小屯离北京不到两百里,比那偏远的大山近太多了,沈如秋一直在找能回去的机会。
如今高考走不通,她就只剩最后一条路。沈如秋狠下心,把目光瞄准了邻居赵屠户。
这单身汉一直对她母女献殷勤,沈如秋早就瞧透了他那心思,她妈当然看不上一杀猪的,只是乡下生活不容易,她们需要有人帮扶,这才半吊着男人。
托屠户赵麻子的福,沈文霞和沈如秋母女的乡下生活过得不错,在大家连精面都吃不上的年代,她俩不时能吃到猪肉。
两年来,母女俩对赵屠户的态度暧昧,不应,也不拒绝。
最近,事情有了新变化。
沈如秋听说,这赵麻子有个远房表哥在京华饭店后厨上班,还是个小领导,得知这消息,她对赵麻子态度立即变了。
京华饭店,那是陈航以后会接手的饭店啊!
要是她能顺着这条线,想法子先去京华饭店候着,只等不久后陈家人回北京,必然能抢先遇上。
到时候,她只需自称是林为谦的女儿,上辈子那堆属于林向晚的东西,岂不是都成了她的?
而且,她没继妹那么傻,被方远明这徒有其表的草包给忽悠了去,若是陈家把她给认回去,她势必不会放弃那段既定姻缘。
沈如秋浅浅的笑了。
即便知道了落榜的消息,也不甚在意,她的目标,是陈航。
沈家大舅瞅着外甥女唇角的笑意,瞪大了眼,心道:莫非傻了,看到落榜还能笑成这样?
不过,想到他妹子就这一个闺女,沈文鸿还是叹了口气,安抚:“小秋,你别往心里去,今年刚恢复,攒了十多年的考生都来报考,竞争特别大是必然的,你还年轻,大不了明年再考。”
“我今年不会的题目,明年就能会了?”沈如秋心思早已飘远,既然主意定了,那便越早行动越好,明年陈航就回北京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准备什么考试。
再说,即便考上大学,毕了业无非也就分配个单位,朝九晚五上班混日子,吃那点死工资,又有多大意思?可若混进陈家,她日后就再不用为钱财生计发愁了,要能把陈航搞到手,以后,她就是首富太太……
沈文鸿在辛通县城一所初中任教,由于家中成分不行,弟弟逃港,在单位一直处于边缘地带,很是被动,有心帮这外甥女一把,实则费尽脑筋,也没能立即想出可行的法子,但他还是开口承诺:
“小秋,这事大舅给你想办法,看看怎么着给你找个高中借读。”
沈如秋满心盘算怎么去京华饭店,没听见舅舅说了什么。
“小秋?”沈文鸿又重复了遍。
沈如秋这才皮笑肉不笑,敷衍应了:“那行,谢谢大舅。”
沈文鸿想起了老家那些不好的传言,说他妹子跟一杀猪匠走得很近,想他沈家曾也是望族大户,如今破落至此,竟传出这么不体面的破事,他压下心底恼火,道:“等我办好你插班的事,叫你妈跟你一起来。”
“到时候再说吧…”
看着外甥女离去,沈文鸿回家翻开箱底最隐秘的布包,将仅剩的一块玉佩拿出,反复摩挲。
这块玉佩连他媳妇都不知道,和他小弟手里的玉佩是一对,沈家败落至此,逃得逃、散得散,当年分离时,他们兄弟姊妹就曾约定,日后凭玉佩寻找相认。
那些年,日子困难,其他东西早折腾没了,沈文鸿手里仅留这一件。
他是不舍的,可未来遥遥无期,自家妹子还在乡下陷入那种流言境地,沈文鸿万不能接受他妹子跟一杀猪麻子混在一起……思来想去,他狠下心揣着玉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