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求的,至尊魔戒。
“伊熙琳……”
不——
不对!
埃尔隆德的声音让秦月琅清醒了些,她从这样的“未来”中抽身,而她仍然费解,她困在钻石的光芒里,感到身体、乃至灵魂都被挤压。
她想要明确拒绝,却无法开口,最终,她只能说出一句:“我考虑一下。”
宴席结束后,埃尔隆德四处都没有找到秦月琅,却在一条鲜有人行的小路,和米斯拉斯狭路相逢。
这位女侍官沿着路边走,一身暗色衣服,脚步无声无息。
埃尔隆德问她是否对晚宴上发生的事知情。
米斯拉斯答得轻巧:“当然了,埃尔隆德大人,现在整个王城都传遍了,不就是努门诺尔王子向伊熙琳求婚了嘛。”
她悠闲轻松的样子让埃尔隆德觉得有些碍眼:“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她回过一趟王庭,后来出门了。”
米斯拉斯扫了一眼埃尔隆德的脸,那俊美优雅的脸上满是冷峻,实在少有。
她轻飘飘地继续说:“命运难测,大人。如果她做了王子妃,就会是努门诺尔的王后。人类寿数有定、总要死亡,还没有她的明智和技巧——你以为她会做国王遗孀吗?努门诺尔的王杖将由她独享!那时,她的高船充塞埃尔达的港口,她的骏马踏遍中土的陆地……”
“不!”
埃尔隆德打断了米斯拉斯的描述,语气笃定到显得激切。
“这不是她的命运。”
“您不愿这么设想而已。”
米斯拉斯冷静地回答,此时,她的脸上不露声色,原本悠闲的姿态也就荡然无存。
“即便理由一定与您的不同,我也不愿这么想。但是,仅仅‘不愿意’怎么够呢,想要睡个安稳觉,还得靠自己才行。”
埃尔隆德意识到他们正在阿勒达瑞安暂住之所附近:“你是指……?”
“大人,我要去把努门诺尔尊贵的王子殿下、您的一位侄子孙丢出王城,最好呢,直接顺着河流漂到佛隆德港口——”
“我帮你。”
米斯拉斯挑了挑眉:“那么,作为对您慷慨帮助的回报,我还是告诉您吧,我这么做是伊熙琳同意了的。”
说着,她从袋子中摸出一个装着紫液的瓶子:“实验中的意外产出,麻痹芳香剂。”
星光闪耀的温柔夜色中,辛达女侍官和半精灵执政官共谋诡计,而秦月琅走上露天的观星塔顶,收起阿姆瑞斯给的钥匙,点亮了一盏明灯放在脚边,动作悄寂。
春天空气温暖,高处的风也和煦,秦月琅将手放在颈下,按住自己带入阿尔达的生命之戒,仔细聆听风中的讯息。
——嘈杂,混乱,似有争吵。
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来自静水、烈火、悲歌、销金……所谓神明,无论是否是造物主,是否是造物主的造物,一般取用世界本有的性质,作为自己的力量。
秦月琅松开了手。
阿尔达被伊露维塔的一众意志实体所守护,这些实体被精灵称为维拉,正如奥林匹斯神山上的位序,祂们各有司职,比如祂们中的君王曼威,便掌握气与风——在秦月琅眼中,哪里的神王都和天空有些关系,确实有点太老套了。
众维拉在阿门洲,遥遥守护中土,不会破坏独一之神伊露维塔的安排,如今,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进入维拉的视线。
不止如此……
就在阿勒达瑞安面前,她身不由心,像被一股巨力推搡着前进,被谁强行书写命运。
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出现,上一次时,便是在三年前的春日林间——
她望向吉尔-加拉德。
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灰色眼睛,在此夜的星光下,也再度向她看来。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吉尔-加拉德出现在塔顶。
“陛下。”她有些惊讶地提起灯,走到他身边,“很晚了。”
“你在这里。”听不出什么语气,却让人感觉静谧安宁,和风拂过,吉尔-加拉德成绦的银丝在袍后轻舞,“箭场发生了什么?”
秦月琅没想到至高王最先关心的,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误摔了弩机,碎片划到手臂,现在已经好了。”
“之前的样子不像小伤,埃尔隆德的治愈术和他祖辈一样有效?介意我看一下吗?”
他问着,伸手拿过了秦月琅手中的灯,和他的手指短暂相触,秦月琅收了一下手,才默然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光洁无暇的肌肤。
原本还有伤痕,但她已用生命之戒修复过了。
“治愈术已散,不是他的功劳。”他仔细看过后,神情淡然,“怎么摔的?”
“什么?”
“弩机。”
秦月琅回想起自己头发被抚摸的感觉,细微又奇诡,便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犹豫,她想了想,回答:“精灵有时脚步太轻,我察觉不到,埃尔隆德大人出现在我身后时,我被吓到了,准备还击。”
她不再解释了,而是说:“您……不回王庭吗?”
“你呢?”吉尔-加拉德反问。
“我……”秦月琅对上他那对承载了群星的灰眸,“我与您一同回去?”
秦月琅锁好门,与吉尔-加拉德一起走下观星塔,又走上回王庭的路,那盏灯一直提在他手中,明光微微摇光。
他问她:“你为什么没有当面拒绝阿勒达瑞安王子?”
这才是至高王该关心的问题,她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