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请说。”
杜舒歌也是个爽快人,直言道:“我觉得你和罗兰不合适,趁早离了吧。”
陈圆圆:……
她咳了声:“要不然你还是委婉点吧……”
短短一个照面,杜舒歌已经看出来敌方杀伤力的低下,她嘴角挂上了笑:“罗兰跟你结婚只是一时冲动,等过段时间他就会明白,只有我和他才是最相配的。”
早在和罗兰结婚之前,她闲着无聊猜测之后可能发生的局面,其中一项就是前女友的示威活动。
她猜会不会有人突然冲出来跟她说这些台词,左等右等没等到,这个突然到底来得太晚了。
前半句么,她承认,至于后半句,她想轮不到她来自证。
“好的,杜小姐,这些话我会转告罗兰,我先进去了,再见。”
她拿出对待难缠顾客的职业微笑,左脚往旁边跨了一步,试图在杜舒歌说话前溜之大吉。
身后杜舒歌的声音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你也不用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和罗兰签的合约,如果只是这样,我可以接受,但下个月,你要从罗兰面前消失。”
陈圆圆脚步停下,她转身:“‘我们’?”
“我,还有罗兰的家人都知道了。”杜舒歌说。
“哦,”陈圆圆点点头,“你除了是他的前女友,和他家还有什么关系?”
时间像慢镜头,那亮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落到摇晃的钻石耳坠上,她看见杜舒歌笑着不再说话。
回到拍卖会内场,她差点因为精神恍惚撞翻服务生手里的香槟托盘。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件拍品,白墙上投影出一枚戒指的图像。
她的耳朵几乎没办法听清音响里拍卖官的声音,她随手拽过一名路过的服务生,从他端着的托盘里拦截了一杯多冰的饮品。
一杯入肚,她才后知后觉品出其中酒精的成分。
脑子嗡地一声,像有人大力在里面撞了记钟。
她手臂被人抓住,是杜粤宛派来找她的人,她被带到杜粤宛身边坐下,手里被塞进一个叫号牌。
【099】
杜粤宛两手叠着放在膝上,望着台上的展品说:“圆圆,你举牌把这枚戒指拍下来。”
她脑子还在嗡嗡响,连展品是什么都没看清,她想拒绝,杜粤宛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
杜粤宛没有回头,她看见她脑后银白的发髻,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冷硬。
“这是你今天晚上的任务。”
这不是她的外婆,这是罗兰的祖母。
出门前她还说她的外婆也喜欢这样整齐的盘发,杜粤宛只是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杜粤宛要单独带她来,这是对她的考验,考题是她手上写着【099】标识的叫价牌。
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了她的身体,让她呼吸困难。她坐直了,集中注意力去听穿着燕尾服的白人拍卖官嘴里的介绍。
她的英语听力水平没高到能听出每个专业词汇,大致听懂了这枚戒指的来历。这枚戒指曾经是英国某任国王的所有物,被他赠予情人,后来流传到民间。
投影上展示着戒指的模样,切割分明的方形草绿色宝石盛在银色戒托上,环绕着叶脉般的花纹。
起拍价——三万英镑。
叫价牌是塑料的,却沉甸甸坠在她掌心,她在心里飞快换算等价的人民币。
这么戒指很美丽,纵使蒙上国王与情人的神秘面纱,但也只是一枚戒指。
所以当叫价到十万英镑时,陈圆圆差点举不起手里的叫价牌。
杜粤宛始终没有看她。
每举一次加价一万英镑,陈圆圆不知道自己机械地举了几次手,像是和她作对,总是在她叫价之后,有人成倍加价。
很快拍卖价被抬到二十万英镑。
她心里有点崩溃,想问杜粤宛能不能算了。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杜粤宛这时回头,对她说了两字——“继续”。
她的心沉下去,这个任务是非完成不可。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为什么要紧张呢?
她举起叫价牌:“三十万。”
拍卖师的手指向这边:“Number 099, ?300,000!”
她一次抬了十万英镑。场内议论声四起,不少人往这边看,她面无表情,握叫号牌的手心出了汗。
有人又叫了一万。
她举牌:“四十万。”
四十万第一次,四十万第二次,像是逗她玩呢,有人叫到四十五万。
她的心跳越来越慢了。
她再次举牌:“五十万。”
五十万英镑落槌。
五十万英镑能做什么呢?不过能在伦敦市中心买套小房而已。
后面拍卖了些什么她一个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不管是对她的考验还是为难。
拍卖会结束,接着是酒会。不用再喝酒,她的大脑已经晕乎乎的。
杜粤宛没对她的表现发表任何评价,她甚至没再提这件事,只是对她说,如果她饿了可以挑她喜欢的尽情吃。
就好像一位真正关心她的祖母。
绿色的藤架上挂着圆灯,酒会的长桌从大厅一直摆到露台。
她没什么兴致,拿盘子装了一些沙拉和鱼类,又回到那个露台,外面人比里面少,也少不了人和她搭话。
看来她今晚的表现有目共睹。
他们问她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