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这个”,弘旸拍了下手,仿佛想起了盛赋并不了解牧郡这个事实,她解释说:“青树的根脉会延伸到这里,所以在她的滋养下,这片山里的树林四季常青,即使酷寒干旱也不枯不死。”
“原来是这样”,盛赋耸耸肩表示震惊,她只知道青树很神奇,今天算是很直观地感受到青树的威力了。
“注意跟紧我”,弘旸领着盛赋在深山的雪地里跋涉,“雪太深了,乱走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
山谷里很安静,偶尔从林深处传来几声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她们俩的喘息声和踩雪声格外引人注意。穿过一个结冰的湖面后,她们来到一棵白桦树下。
“可以了”,弘旸气喘吁吁地说,“小赋你来,问问这棵桦树愿不愿意送你树枝做弓箭。”
“好”,盛赋乖巧地答应着,然后走上前伸出手贴在树干上,问:“你好,请问——您能赠我您的树枝做弓箭吗?”
白桦树没有反应。盛赋正准备开口再问一遍,弘旸拦下她:“自从它的伴侣去世以后,它就有点郁郁寡欢,看样子现在它也不太开心。咱们走吧,别打扰它了。”
弘旸描述得仿佛这棵树也和人一样有情感和思想,盛赋微微颔首以示敬意,然后跟着弘旸继续往深林里走去。
“雪松也不错,我的弓就是雪松做的”,弘旸指了指前方一颗很秀气的松树说,“雪松主刚直不阿,一旦和你交心之后就绝不背叛,不过缺点就是脾气太硬,射手要照顾它的脾气秉性。”
盛赋询问过雪松之后,雪松也没有回应。接着她们又询问了柳树、迷榖、柏树、枣树,均无果。盛赋感觉有点丧,难道自己这么不受待见吗?
“没关系,这个讲究缘分”,弘旸安慰她,“没准明天再来,某棵树就愿意赠你树枝了呢!”
盛赋点点头做出一个笑脸,但是心情依然没有好转。突然间,一只鸡嗖的一下从她们眼前飞过,弘旸嗬了一声立刻起身去追,那只鸡连跑带飞,弘旸双脚如履平地。弘旸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原地等我,马上回来”,盛赋眼看着ta们像一阵风一样远去,不见了踪影。
“喂!”盛赋喊了一声,她的叫声在四面八方回荡,在静默的树林里显得诡异可怖。斑驳的阳光给了她一点安全感,她捏着日晷,准备再等一会儿,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瞬移回家。
青天白日的,就算有想要作妖的,也不会这么嚣张吧!盛赋安慰着自己,但是全身依然是警戒状态。
“哪里来的孩子?”一个年长女性的声音在盛赋头顶响起,原本就紧张兮兮的盛赋被吓了一跳。她仰头望去,不见任何人影。
“哪位?”盛赋壮着胆子问。
一棵梧桐树发出枝叶摩擦的声音,那个女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听你说你想求一份树枝做弓箭?”
“是的”,盛赋回答,“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清净。不过,请问您愿意送我一根树枝吗?”
“当然可以”,梧桐树说,“不过你确定吗?真的想要梧桐枝?”
“确定”,盛赋坚定地说。既然随缘,那么她们就是有缘。“您好,我叫盛赋。”
“那好”,梧桐树说,“不过作为条件,你要定时来为我浇水,每个月一次,来十二次。”
“您还有其他要求吗?”盛赋不放心地问,她没想到这竟然不是无偿的,所以要赶紧弄清楚有没有什么坑。
“没有,只要来浇水就好,我要忘忧河的水。”
“忘忧河的水?”盛赋说,“可是我不知道忘忧河在哪里。”
一阵沙沙声响过,盛赋觉得是那棵梧桐的笑声。梧桐说:“你的同伴弘旸知道,你问问她就可以了。”
盛赋:“好。”
梧桐树的几根树枝缓缓下降,像手臂一样托着两根光滑笔直的树枝,将它送到盛赋面前。
“谢谢”,盛赋小心翼翼地接过一粗一细的树枝,将它们抱在怀里,“非常谢谢您。”
盛赋坐在树下等了一会儿,雪地再次响起咯吱声,弘旸就随着声音出现了。她怀里抱着那只鸡。
“你怀里是?”看到盛赋抱着的树枝,弘旸惊讶地问,“是树赠给你的,还是你自己从地上捡的?”
盛赋:“是这棵梧桐树赠给我的。”
“了不得”,弘旸望了一眼高大的梧桐,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给盛赋看自己捉到的那只鸡。
那只鸡长得和她家里的那只一样,都是脖子很长,而且脖子上的羽毛是橄榄绿色,其他部分的羽毛则是闪着红光的黄色。那只鸡很紧张,脖子上的毛一层层炸起,活像是戴了棵松树在脖子上。
“这种鸡长得好奇怪啊”,盛赋说。
“这不是鸡,是东蓉”,弘旸拎着它的脖子展示给盛赋看,“它的叫声像布谷鸟,喜欢把松果、榛子、蘑菇之类的山珍背在背上,所以遇到它就可以留意附近,肯定能找到大片的野山珍。”
“送给你吧”,弘旸很大方地把东蓉送给了盛赋,盛赋却吓得不敢拿,挣扎的东蓉让她也十分害怕。
“你的乾坤袋呢?”
盛赋掏出乾坤袋,看着弘旸豪放地把东蓉塞进了袋子里。弘旸拍拍手,告诉她:“你给它起个名字,每天叫它一次,一个月后就可以把它放回山林了。等你下次进山的时候喊它的名字,她就会出现,带着你去有山珍的地方,要是迷路了还可以让它带你走出大山。”
“你看”,弘旸笑得像个孩子,拉开大衣口袋给盛赋看,口袋里塞了满满的干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晚上可以做小鸡炖蘑菇了!”
她们并没有用日晷回家,而是步行穿越山林回去。在以往盛赋肯定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