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多小时,暂时消停以后,盛赋拜托毛毛虫出去帮她买点吃的,门口的泥塑猴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尾巴,见状十分积极地要帮毛毛虫带路。盛赋关上门后,将自己摔倒床上,她揉着发麻的双腿仔细观察灯笼,想搞清楚里面是什么在发光,结果发现那个光球是无数个闪着光的文字抱成一团组成的。
有人在敲门。盛赋一开门,十分惊喜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林语疏。
“你感觉怎么样?”林语疏一进来就问,他显得有点急切:“我本来在外地还有事情要办,但是一听说你的事就赶紧回来了!”
盛赋有些感动:“多谢,耽误你的事了。”
“应该的,这件事虽然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毕竟也因我而起”,他在盛赋再三保证真的没有大碍之后,才肯到茶几旁坐下。盛赋过去帮他倒了杯茶。
林语疏环顾了一下四周,问:“猫不在吗?”
盛赋心下一惊。林语疏和毛毛虫是很熟悉的,他跟盛赋聊天时从不会说“你的猫、猫”这样的称呼,而是直呼毛毛虫大名,会这么说的是——
盛赋不动声色地放下茶壶,手插进兜里攥住乾坤袋,转身回到床边,问:“你是指?”
林语疏:“指什么?”
“我是问你毛毛虫呢?”林语疏的双眼亮晶晶的,表情和煦且无害,这让盛赋想起了白洁。他说:“按道理讲,她应该陪着你才对吧。”
盛赋:“我是想问你,你指的哪只猫,毕竟我有两只猫嘛!”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两只猫”,林语疏笑了起来,调侃道:“按毛毛虫的脾气,她肯允许其ta猫来抢她的地盘吗?难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又认养哪只猫了?”
见他对毛毛虫的情况这么了解,盛赋放下心来,想着自己有点多虑了。“没什么”,盛赋解释说,“我这次被算计,就是因为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变成了你的样子,我一时没分辨出来才中招的。”
“刚才我听你说话有点奇怪”,盛赋默默把握住乾坤袋的手松开,然后她起身来到茶几旁另一个凳子上坐下,“所以就想分辨一下——当然是我有点杯弓蛇影了”。
“谨慎一点是对的”,林语疏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古怪,他观察着盛赋的脸,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你脸色很苍白,大夫怎么说?”
盛赋:“大夫说还好,ta们有治疗经验,之前成功治好了一只长生貂”。
林语疏:“你现在已经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盛赋叹了口气,“其实最让人担心的是,这个人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听上去很危险”,林语疏漫不经心地应和着,他望了望门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窗外。
盛赋:“你是一回牧郡就直接到我这里来了吗?”
林语疏:“是啊,怎么了?”
盛赋:“我猜也是,要是你突然回家肯定会把风岚吓一跳,然后她肯定会坚持和你一起来,没准还会强势地带一群小花精过来照看我!”
她调侃了风岚之后,林语疏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仔细观察着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盛赋看见林语疏的左眼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眨了眨眼,再望向他的时候,只见他一切正常。
“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林语疏的茶也一口未动,他从进门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四处观察,跟他说话他也有点心不在焉,盛赋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主要是想看看这里的房间安全不安全,外人是否容易闯进来,是否容易脱身。”
“应该还好吧,我看到楼下有维持秩序的人。”话虽这么说,盛赋还是悄悄将乾坤袋打开,伸手触摸到弓箭,以防万一。
“你先坐,我去看看毛毛虫”,盛赋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碎碎念叨,“毛毛虫已经去了半天了,八成是自己躲在后厨吃好吃的呢!”
“等一下”,林语疏叫住她,“依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稳妥,你说呢?”
盛赋:“没关系,我猜坏人不会嚣张到闯到医院来的。”
“那可不一定”,林语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比我还谨小慎微”,盛赋说,“那个人是先将我骗到了玫河才动手的,想必他在牧郡不敢放肆。”
林语疏没有反驳她,但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盛赋笑着问他,但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并立刻掏出弓箭。
林语疏突然不见了人影,盛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摔了个马叉,浑身被压制得不得动弹,乾坤袋和弓箭一起滚落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整个空间被像是化成气体的墨汁给填满。
盛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知道这是对方在吸取她的灵力,她立刻紧紧闭上眼睛和嘴巴,用尽全部力气使出闭息术抵抗对方。
僵持了几秒钟,盛赋在心里召唤弓箭,但无果。她转而祈求屋顶的树帮帮她。
随即,她感觉到压制自己右手的力量小了一些,于是用尽全部力气把右手从地板上抬起来,指着天花板指引树枝,想象着那些树枝像手臂一样纷纷伸出来抓住对方。
很快,那些浓到化不开的墨逐渐撤退缩小,最后又化成了林语疏的模样。光随着压制力量的退散而再次占领了房间,盛赋才看清,那些屋顶的树枝比她想象的更凶悍,不是抓住假的林语疏,而是直接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或许是危急情况激发了盛赋的潜能,挣脱束缚后,她伸出双手隔空控制着那些树枝,让它们更紧地绞缠住他,也顾不得此举残忍不残忍,一心只想着别让对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