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抬起眼后发现是空白画,似乎也吃了一惊,“这个……我想想……”
盛赋问:“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画,画轴放错地方了?”
“不是”,摊主下意识否认了,但他立刻发现,如此一来就要解释为什么纸上是空的了。他用手摸了一下脸颊,心下有了说辞,开口道:“这幅画比较特殊,得有缘的人才能相见。”
“哦”,盛赋说,“那您能讲讲这其中的玄机吗?这画画的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露!静待有缘之主!”摊主顺口胡诌,“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买回家慢慢研究,所谓玄机就需要自己琢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盛赋看出来他是在瞎说八道,对于他这种品行略无语,她指着画轴底下一个若隐若现的指肚大小的柳絮图案,问:“那这是什么?也是玄机吗?”
摊主瞥了一眼,厚颜无耻地表示:“怎么不算呢?正如我刚才所言,你能看见,说明你们有缘啊!”
盛赋没接茬,她将画卷好放了回去,突然发问:“您是不是也经常去玫河那边卖画?我记得我在某个商场的地下美食广场见过您。”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出牧郡!玫河那种烂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摊主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听上去挺像真的,不过介于刚才他的表现,盛赋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想了想,准备更直接一点:“这大冷天的,最近郡里还不太平,您还出摊啊?”
“古来贤俊多坎坷啊,除了辛苦些,我还能怎么样呢!”摊主直抒胸臆之后,歪着头打量她,“你到底买不买字画?”
“这不还没看到合心的嘛”,盛赋又开始佯装看画,“您见识多,对那个在牧郡作乱的坏人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啊~~”摊主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你来跟我绕了半天圈子,其实最想问的就是这个吧!
“两个都是,两个都是”,盛赋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跟您请教买礼物也很重要!”
“实话告诉你啊,没听过。”摊主说,“你当时吓得不轻吧?不过你还是等官方调查结果比较好,跟我打听没用,道听途说也别信,多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难得他说了句人话,盛赋甚至真想买幅画支持一下他的生意。她心下又生一计:“我和坏人对峙的时候,他跟我说,牧郡里落单的一个都别想跑,他会一个个找上门吸干ta们的灵力,您不害怕吗?”
盛赋说完后,摊主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带着颤音问:“真的?”
盛赋点点头:“真的!”
这个姓周的眼看着越来抖得越厉害,他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扫视了一圈空无一物的地面,然后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的反应超出盛赋的想象,看上去害怕极了。
盛赋问:“你这是做什么?”
周摊主没说话,继续用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的手收拾东西。
这也太夸张了吧?盛赋哑然。“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我随便说着玩的!再说了牧郡的安全措施还是很不错的,到现在也没有新的受害人出现啊!”
他停下动作,眼睛直直望着盛赋的眼睛,似乎在犹豫。过了两秒钟,他重重坐了下去,像是刚把魂找回来一样。
“不好意思吓到您了,不过坏人也没那么可怕,您看我跟他正面交锋了这不也好好的吗?”盛赋的宽慰起了点作用,摊主看上去没那么害怕了。
“所以,您近期有没有去过玫河的地下美食城呢?”盛赋说,“麻烦你如实告诉我,这很重要!”
“没有”,周摊主直视着她说,虽然他眼里带着水汽,但态度很坚定,“我真的没去过!”
盛赋见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告辞:“谢谢您!您的画我改日再来请教。祝好~”
“哎!”摊主叫住她,虚弱地问:“这个——真的会把人的灵力吸干吗?”
盛赋哭笑不得:“肯定不会啊!如果他有这本事,我和云通还能好好的吗?”
“你说,那个卖字画的神笔周氏不会吓出毛病吧?”回家老半天后,盛赋还在想着这个事情。
“那么大个人了不至于”,毛毛虫和蓝莓、小玉米并排蹲在壁炉前烤火,她和蓝莓吃雪糕,小玉米在喝酸奶。“你也不用太自责,是他满嘴跑火车在前,再说了情况特殊我们适当撒个小谎没什么。”
盛赋眉头不展。毛毛虫说:“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买幅字画支持一下他的生意——前提是他真的是无辜的,不是装的。”
盛赋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遂不再纠结。她转移到下一话题:“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他真的没去过地下美食城吗?”
毛毛虫:“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但是谁知道呢?”
“那就奇怪了!梧桐箭当时一箭射穿了坏人,有且只有这个时候,箭才有机会接触到坏人体内的灵力吧?”盛赋愈发觉得头大,这新线索更令人迷惑难解,“易荣是园艺公司的推销员,这个姓周的人是走街串巷卖字画的,他们看上去并不像那个坏人,也不像跟坏人混的样子。难道是他们太会伪装了?”
“想不通”,毛毛虫咂咂嘴,然后一口吞掉最后一点雪糕,“咱们从康安院回来的时候见过易荣,牵强一点说,那时候箭染上了他的灵气也有可能,毕竟箭不会开口说话,只能记得自己曾经沾染过的灵气和灵力——不过这个画画的,实在是没道理呀!”
盛赋:“就是呢!”
“会不会是坏人吸食了他们的灵力,被箭射中的时候灵力还没化成自己的?”盛赋提出一个假设,不过随即自己就否了,“不会。不可能他俩被攻击了还人不知鬼不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