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活像个脱水的蔬菜一样蔫蔫儿的。毛毛虫已经起床了,正蹲在客厅沙发上通过云镜术和奶盖儿说话。
盛赋刚出来,毛毛虫就示意她把小玉米带离这里,她看懂了毛毛虫的眼神,于是抱起小玉米,准备带她去厨房给她煮鸡胸肉吃。
“我不吃!”小玉米在她怀里扭成了麻花,挣扎着要跳下去,“我要等奶盖儿回来!”
“现在还回不去”,奶盖儿在那头说,“你乖,跟盛赋阿姨去吃好吃的,我晚上的时候去找你。”
嘶~盛赋发出危险的声音,伸出手指着奶盖儿威胁她:“你说什么?谁是阿姨?”
奶盖儿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难道你不是阿姨吗?你比小玉米大那么多岁!”
盛赋:“风岚比我大那么多我都没叫她阿姨!”
奶盖儿不是很理解人类对于岁数和称呼的执着,她耸耸肩表示:“随便吧!小玉米你和盛赋姐姐去吃鸡胸肉好不好?”
“不好!”小玉米说,“我都听见了,你们有事不告诉我!”
“哎呀!暴露了~”毛毛虫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奶盖儿要给你个惊喜,结果被你发现了!”
“骗猫!”小玉米跳到毛毛虫身边,尖着嗓子对着奶盖儿喊,“你们刚刚明明就说,有一只小猫死掉了!是哪只猫死了?”
毛毛虫和奶盖儿两边同时陷入沉默。过了几秒钟,盛赋问:“什么情况?奶盖儿你们遇到危险了吗?”
奶盖儿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们没事,一会我们就回去,回去以后再说。”
这时另一只体格庞大的缅因猫走上前,他问毛毛虫:“我们可以先到你们家吗?”
盛赋和毛毛虫异口同声地说:“可以。”
“那好吧”,奶盖儿略一思考后也同意了这个方案,“不过我们走不快,可能得中午才能回去。”
结束通话后,盛赋和毛毛虫默默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向小玉米解释死亡的概念。
“你想吃鸡胸肉吗?”盛赋问。
小玉米丧着小脸摇摇头:“不想。”
“对不起啦,我们不是想骗你,只是你还小,我们担心你会害怕”,毛毛虫抬起前爪摸了摸小玉米的脑袋安慰她。
“我不害怕,难过。”小玉米指指自己的胸口,“小玉米的妈妈死掉了,我看见了。”
“不是这样的”,毛毛虫趴下身和小玉米平视,伸出前爪搂住她,说:“大家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在啃玉米,你妈妈不在。她可能有事离开了,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不会的”,小玉米几乎要哭出来了,“妈妈被大狗咬死了,妈妈不让大狗咬小玉米!大狗咬妈妈,妈妈流血不动了,大狗就把妈妈叼走了!”
毛毛虫眨眨眼睛:“你听谁说的?”
小玉米:“我看见的。”
毛毛虫:“那……你以前怎么没跟我们说过?你只说过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
小玉米:“我以前,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妈妈被大狗咬死了!”
盛赋和毛毛虫再次陷入了沉默。小玉米和妈妈的经历太残酷,以至于她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心智的成长就像仙人的点化,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曾经过目的一切都会沉积在心底,像没有意义的沉积物,然后在命运轨迹相似的某一刻,猛然翻涌——心窍大开,神智清明,所有的酸甜苦辣、所有关于生死爱恨的宏大主题,走都入心间,有了意义。成长来势汹汹且九悲一喜,血淋淋的事实,需要另一个血淋淋的残酷来作注解。
或许根本不需要对小玉米解释什么,茁壮的新一代远比长辈们想象的更坚强。盛赋抱起小玉米,将她托在臂弯里晃了晃,小玉米则依偎在她胸前,一言不发。
一上午大家都处于一种略不安的情绪之中,中午的钟声响过后,奶盖儿ta们终于出现在了盛赋家院门口。毛毛虫和小玉米飞奔着去迎接ta们,门口一共站着四只猫,分别是奶盖儿、那只体格庞大的缅因猫、一只通体从黑色的碧眼玄猫、一只脏兮兮的、腿上潦草包扎的瘸腿白猫。
“先吃点东西吧!”盛赋早早就定好了午餐,见大部队到来后,她赶紧将饭菜摆上桌招呼大家。
“你好,我叫海藻”,那只缅因猫刚进门就礼貌地跟盛赋打了个招呼,他看上去威风凛凛,行为举止却很像小绅士。“谢谢你帮助我们。”
“都是好朋友,客气什么”,盛赋说,然后她问奶盖儿,“路上顺利吗?”
奶盖儿一屁股坐到小熊壁炉前面的毯子上烤火,说:“还行,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叫小虎”,奶盖儿指着玄猫给盛赋介绍道,又指了指那只脏兮兮的白猫,“她叫大白。”
盛赋对ta们点点头表示欢迎:“欢迎你们来我家。”
一人和一群猫的午餐安静得有点尴尬,这群原本最爱吵闹的猫咪都在无声地以最快速度进食。小玉米不时抬头看看奶盖儿,然后紧紧贴着她低下头干饭,狼狈的大白总是怯怯的,一点动静就会把她吓一跳,她总是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瞄盛赋。
饭后大家都聚集到了琉璃亭子里,此刻亭子里被晒得暖融融的,明媚的阳光照在蒲团上一只闭着眼睛的白猫身上——那是大白的妹妹小白,上午提到的那只死去的猫咪。当奶盖儿从自己的原始袋里掏出一团棉布并展开的时候,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小白给了盛赋不小的冲击。
小白比大白还要狼狈,她的白毛上全是干涸的血渍和灰土,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一只眼睛血肉模糊,她死前一定非常痛苦。毛毛虫下意识盖住了小玉米的眼睛。
盛赋双手置于小白